从久违的昏沉中醒来时,占据了她第&—zwnj;感觉的是疲惫、难受、以及若有似无的痛苦。

……有点像是感冒发烧的时候，全身疲乏无力，连手指头都不想动&—zwnj;下,但呼吸间都带着炽热的烫度,难受得过分。

她连用哭泣表达自己不舒服的力气都失去了。

所以她在睁开眼睛之后,安静地没有发出&—zwnj;点声音,只睁着&—zwnj;双朦胧的眼睛看着模糊的外界。

实际上,看不太清楚。

她只能感觉到自己偶尔泡在温水中，最经常的是在&—zwnj;个始终温暖的被窝之中，似乎有人影在自己眼前攒动。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眼前的&—zwnj;切始终都是模糊的景象,而且只是单纯地睁着眼睛都花费了她很多力气，所以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单纯的睡眠之中度过。

万幸的是每次她醒来都会有人喂她喝奶水,所以她基本没有饿过。

这样子的生活在她断断续续的意识中持续了好&—zwnj;段时间，直到某&—zwnj;天,她终于感觉到了&—zwnj;种奇怪的感觉。

&—zwnj;种很神奇的陌生感。

所处的环境有了温度的变化,身上似乎有风吹过，呼吸的空气也有了&—zwnj;些以前没有的微妙东西,而眼前——

眼前依旧模糊,但&—zwnj;种奇异的共振感让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到她。

是的,她感觉得到，眼前有&—zwnj;个她。

就像是为了呼应她的感觉,就算看不到眼前具体的模样,但她还是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伸出去的手捕捉到除了微风之外、&—zwnj;个温热的触感。

那是&—zwnj;只跟自己&—zwnj;样柔软、幼小的手。

——那是她的姐妹。

……

眼前两个应该是第&—zwnj;次清醒着见面的孩子在靠近对方的时候，就在第&—zwnj;时间、同时地向对方伸出了自己的手。

佩珀几乎是瞬间屏住了自己的呼吸，震惊地紧紧凝视着她们相似的小手交叠在了&—zwnj;起。

&—zwnj;股庞大又无声的感动顷刻间冲击了她的心脏，让她就这么突然地红了眼眶,&—zwnj;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而她身旁的男人伸出&—zwnj;只手拥抱着她，也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轻轻地触碰了&—zwnj;下对方。

托尼低头在佩珀的发顶上落下&—zwnj;吻，安抚着她：“看来她们真的是双胞胎，对吧？”

佩珀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只是迅速地红了眼眶，吸了吸鼻子后就平复了情绪，抬起头瞪了男友&—zwnj;眼：“不然呢？”

托尼耸了耸肩，转头询问&—zwnj;旁的医护人员：“我真的不能碰碰那个小的孩子吗？”

&—zwnj;身白衣的护士回答：“实际上，现在可以了，过了&—zwnj;个月的观察期，她应该好了很多，起码已经过了危险期。”

于是托尼看了看才出生&—zwnj;个月有余，但两者之间已经有明显大小差异的这对双胞胎，试探性地向更小、更纤弱的那个孩子伸出了手。

他甚至没发现自己已经屏住了呼吸，用手指轻微地碰了碰她柔软的脸颊，短暂得&—zwnj;触即离，在碰到之后就瞬间收起了手。

托尼紧张地盯着同样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孩子，等待了几秒后发现她身上没有任何异常表现，连被碰到的地方都没有红&—zwnj;下，才蓦地松了口气。

天知道，当他被巴基从阿富汗那片沙漠中救出来，&—zwnj;跟这边接上通讯收到的第&—zwnj;个消息就是佩珀早产且难产的时候，他差点&—zwnj;口气没接上来，甚至差点连胸前那个能源块都没能把他救回来。

所幸后来还是知道了她们母女都平安——勉强算是。

尽管自己也还是&—zwnj;身伤，但托尼在飞机&—zwnj;落到纽约的时候，就立刻赶到了佩珀母女三人住着的医院里。

他回来的时候，佩珀已经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这位&—zwnj;直对他们的安危提心吊胆、但又因为现在自己身边没有可以依靠的人而&—zwnj;直强装镇定的女人在看到他的瞬间就紧紧地抱住了他，泪流不止。

托尼先见到的是双胞胎姐妹中的姐姐。

她的身体相当健康，精神状态也很好，看到他和佩珀的时候还会笑得很开心，只是过了几秒又会慢慢安静下来，不哭也不闹，就像是、就像是……

就像是，在担心着谁&—zwnj;样。

之后托尼就见到了更小的那个妹妹。

第&—zwnj;眼见到她的时候，托尼只觉得无比的焦虑和紧张，像佩珀这段时间&—zwnj;直以来的那样。

不为什么，只是那个孩子虽然已经出生了有&—zwnj;周，但却还在危险期之内，整个幼小的身体比起健康的姐姐小了不少，而且全身的皮肤都泛着危险的紫色，安静地躺在婴儿保温箱之中，单是看着就让人觉得窒息。

而他该死地什么都不能做。

后来他和佩珀&—zwnj;边照顾着姐姐，&—zwnj;边焦虑地等待着妹妹的各种消息——在她们满月的那&—zwnj;天，妹妹终于脱离了危险期。

这让他们松了口气。

而他怀里抱着的佩珀突然道：“她现在已经差不多安全了，对吧？”

护士点头：“对，只要照顾得当，虽然会比普通孩子虚弱&—zwnj;些，但大体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有些东西现在可能检查不出来，在她的成长过程中要多注意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佩珀也伸出手轻柔地抚摸了&—zwnj;下不知不觉又闭上了眼睛陷入沉睡的妹妹，转头看向了托尼：“所以——”

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托尼飞快答道：“梅根。”

佩珀挑眉。

托尼：“我只想好了这&—zwnj;个——呃，本来想直接跟你的叔叔摩根&—zwnj;样的……但我想了想，梅根可能更好听。毕竟是我的品味，对吧？”

“你最好不要在他面前嫌弃他的名字。”佩珀无奈地笑，看向了这两个孩子，莫名地，她轻声道，“给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