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眠没想到是——就一个小破感冒，反反复复反反复复了半个月，直到温夕照正式动手术那天都还没能好全。

期间徐诗莹她们来看望病人，都是先去一趟温夕照那儿，回学校的时候再顺路过来看看她——这样出门一次看两人多方便，而且也不会把南风眠的病传染给相对虚弱的温夕照。

南风眠每次她们上门的时候，都热情地分发口罩，要求她们戴上口罩才能进屋，不然怕被传染。卢闻闻一边说着“这太夸张了吧”一边很诚实地麻溜戴上，整张脸严严实实。

南风眠坐在病房外的长凳上，一脸严肃——虽说她戴着口罩看不清楚表情就是了。

等了好几年（或者说几百年），今天终于要走到终点了。

南风眠暗自握了握拳，发现掌心里湿漉漉的都是汗，留下了好几个指甲掐出来的印子。

三天前医疗团队就到了，在附近的酒店歇息，今天一大早就开始安排手术事宜，南风眠反而是最闲的那个，只能在旁边看着，不懂的地方假装关心地问几句。

温故岭派来的人看见她有点诧异，悄悄地看了她好几次，南风眠都装作没发现。

过了许久，他们终于忍不住了，过来询问南风眠的身份。

南风眠还戴着厚厚的口罩，时不时咳嗽一声，嗓子哑哑的：“……温夕照的朋友，应该算是吧。”

一切准备就绪，温夕照被推了出来，去做手术前的扫描定位。

病床路过南风眠的时候，他伸手拉住了南风眠的袖子。

南风眠低头看他，眼里有着难得的柔情。

再等一等，再等一会儿就好了。

温夕照定定地看着她。

“我出来的时候，能马上看到你吗？”

温夕照的手术是全麻，严格来说他结束手术应该是昏迷状态，就算南风眠和他脸贴着脸他也无知无觉。南风眠心情很好地点出了他这个错误。

但他还是坚持问：“那我醒过来的时候，你会在吗？”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要是大半夜呢？要是第二天呢？”

温夕照沉默了一会儿：“可我想看到你，第一时间。求你了。”

温故岭的手下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要不是南风眠还在这站着，恐怕当场就要摸出手机给老板送瓜了。

他的要求实在是很无理，如果南风眠打算遵守的话，绝对不会答应的。

可南风眠就要走了呀，她在亲眼看到温夕照走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就功德圆满了。就算系统后续出什么幺蛾子，她也绝对、绝对不可能会再去顺着温夕照了。

这么多年，她受够了。

南风眠低头，发丝拂在温夕照的脸上，他的表情很复杂：“好吧，那我就再答应你最后一个要求。”

南风眠拍拍手，直起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