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很喜欢魏佳，不是因为她的能干，而是和长辈相处自然露出来的亲昵孝顺，他的孩子们对他只有敬重，少了些亲近。

哪怕是孝顺，也是带着功利性的。

魏佳则不一样，就是单纯的孝顺他，逗他开心，为他调养身体，像是贴心小棉袄。

可惜是个男孩子。

“皇上，您忙完没有？前些天得了些染发剂，给您染个头发吧？”

永昌帝很意外：“朕都是糟老头子了，染什么头发啊！”

“不老，臣可是保证您活到八十八的，心情舒畅，身体自然好，还没六十呢，怎么就老了？很快的，半个多时辰就好。”

于是乎，永昌帝被她连哄带劝的，散了头发，让太监给洗了，然后涂上自制的染发剂，等着时辰一到，洗干净就好了。

趁此机会，魏佳说起了着火的后续安排：“兵部和户部俩老头手伸到大司农了，一年贪了小两万两银子，我讹了他们十万，答应他们不跟皇上说。”

永昌帝脸色凝重：“两万两啊？他们还真是无孔不入，什么银子都要贪，不是答应他们不说了吗？怎么又说了？”

魏佳装着看不出他的不悦，继续道：“我魏五做事儿，喜欢磊落，答应归答应，骗他们呢，我效忠的是皇上，又不是他们。

我想着吧，就算这件事情扯出来，他们找几个替死鬼，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不如要点儿银子实惠，大司农需要钱，朝廷需要钱，底下那些蛀虫我会清理干净，不出一年，还您一个欣欣向荣，干干净净的大司农。

这事儿也让那两位收敛一些，回头您也敲打敲打，门阀势力大，暂时的妥协也是逼不得已。

不过门阀是畸形产物，祖先打天下，需要门阀支持，现在天下大定，门阀迟早要退场的，您放心，我愿意做您手里的刀，时机合适了，第一个对门阀下手。

等太子继位，天下将再无门阀，天下率土，皆为皇家所有。”

“真的吗？”永昌帝眸底闪过精光，他在位三十年，无时无刻不想着扳倒门阀，现在魏佳一番话说中他的心坎儿了。

“真的，比金子都真，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永昌帝沉默许久，他承认魏佳有点儿奇才，但是门阀最少的也是传承数百年，怎么会轻易扳倒？

“大势所趋，会成功的，寒门迟早会崛起，门阀嚣张，骄奢淫逸，也是自取灭亡。”

“好，朕等着那一天！”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魏佳说的很清楚，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太子铺路，永昌帝也愿意留给子孙一个安稳的天下，而不是受制于门阀，束手束脚的半傀儡。

“时间到了，多洗几次，擦干净就好了。”

永昌帝洗了头，太监用棉帕子仔细吸干，重新梳了发髻，王忠都看懵了，眼泪都落下来，永昌帝纳闷：“老东西，你哭什么？”

王忠道：“奴才是高兴的，好像看到了三十岁的陛下，您照照镜子，真年轻啊！”

永昌帝嘿嘿一笑，很受用，太监举着铜镜，里面出现一个满头乌发，威严又不失温和的中年男人，眼角的鱼尾纹不显得苍老，反而带着岁月沉淀的智慧。

魏佳都看的入迷，好一个睿智深沉的帅大叔！

“皇上好帅！”

“哈哈……”

男人也爱臭美，永昌帝很满意，加上魏佳说的美好未来，整个人充满了雄心壮志，更显得气色红润，年轻俊朗。

“哎，后宫的娘娘们又要睡不着了，皇上您可要节制点儿啊！”

“你这孩子，哪儿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没事儿滚吧，朕要忙了！”

魏佳行礼：“臣告退了，皇上真小气，让您年轻这么多，连顿饭都不给吃！”

“就属你事儿多，王忠，刚进贡来的果子，彩绸，赏她一些，省的她说朕小气。”

“谢皇上，我家女眷多，都喜欢彩绸，中秋马上到了，做珠花最好看。”

东西不多，却能看出永昌帝对魏家的恩宠，这种彩绸一年只进贡十匹，色泽鲜艳，和珍珠一起做成珠花，是年轻女孩子的最爱。

往常年都是皇宫贵族，门阀家的小姐才有呢，寻常大臣只有眼馋的份儿。

今年魏家就到了两匹，加上太子赏的东珠，带出去比红宝石金头面都要长脸。

魏佳哄好了永昌帝，喜滋滋走出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