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鬼么?”郝芊芊一副吃瓜群众样的问。
对方没有理她,而是大步往前走。
“这位兄台…不…法僧,若是位女鬼能不能等等我先……”郝芊芊匆匆忙忙披衣起身,追随年轻的疑为和尚的人前去,先是经历一番黑暗包裹,而后才见亮光涌现。由暗入明,瞳仁缓了几秒才适应。
刚刚看清周围。
一道黑影急风般跑过来。喵的一声,黑猫突然乍现,跳到郝芊芊的肩上,探身就是一爪。抓痕涌现出淡淡的红色血雾。
对方吃痛,捂住自己的脸,蹲下身哀嚎。
郝芊芊缓缓的、缓缓的将裤兜里伸出来的符纸捏住一角,又送回去。
忍住寂寞的手。
鬼身后银光一闪,禅杖杖头飞过来,又是狠狠砸在它头上。被砸的膨胀的身体转而瑟缩干瘪,释放出一大团红色血雾。
鬼蔫蔫的停止叫唤,晕了过去。
好惨的一只男鬼!
看着不怎么有道行。
禅杖的主人走过来,提起被砸的薄薄一张纸的鬼,卷吧卷吧塞进手腕上的一颗佛珠里,说是塞也好像不太恰当,应该是一靠近便化成一段灰灰的气流不自控的窜进小小的褐色的珠子里去了。
郝芊芊将猫抱在怀里,手悄摸摸的顺了顺柔软的肚子,而后缩成一团停在温热的地方,不再动了。
对方将禅杖捡起来,朝她行了个常见的礼佛手,“阿弥陀佛,原来你有玄猫相助,想必也不是驭鬼伤人的人,失礼了。”
态度难得绵软。
郝芊芊笑笑:“没关系,相逢就是有缘,不如我们好好聊聊?谈谈鬼怪诞生的原理、概念和范畴,研究驱鬼的手段以及在佛教基础上建构的相关理论框架,相互交流一番以使各自业务更加精进?”
对方脸默默黑了:“天色已晚。”
郝芊芊顺他台阶的打了个哈欠:“也是,明天再聊吧。不过入睡前,互通名讳也不过分吧?你好,我叫郝芊芊,你呢。”
“忽珏。”
一两句话的来去之际,忽珏的身后走过来先前经历换座风波的一女孩。穿着一层浅黄薄毛衣,面色惨白惨白的,一头虚汗,步子僵硬、双眼有些发懵径直忽略两人在自己的床铺坐下。
可怜的姑娘,一定是被这气温骤降给冻傻了。
郝芊芊从自己床铺上拔下正在充电的暖手袋,里面悄悄塞了张符纸。她连着充电线都一并递给对铺女孩:“看你面色不太好,给,暖暖。”
女孩下意识拒绝:“我不用,谢谢。”
“给你,不用客气。晚上好好睡个舒服的觉。”郝芊芊握住她冰冷的手塞进暖手袋,江明月怔了一下,指尖传来暖呼呼的触感,慢慢的开始往心里暖去,她尽力在僵硬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谢谢。”
而后江明月又陷入呆怔的思绪里去了。
一开始她被追赶至无路,察觉到一切都是梦中梦后,她试图唤醒自己,最后成功了,睁眼望向四周,没有癫狂的疑似精神病患者,没有打开的车门,没有阴凉的风,一切恢复正常,只是与她想象中有出入的是,自己真的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车厢,有乘客迷迷糊糊醒来,皱眉望向她。
江明月爬起来,半途懊恼自己,怀疑自己,怎么会梦游呢?不过真冷啊,身上的鸡皮疙瘩还没平息下去。她脑袋有些晕懵的回到自己床铺,无暇顾及其他。来自于好心人给的温暖,让她渐渐心生几分倦意。
那两位邻床的乘客寒暄几句话后,便各自睡下了。
江明月也慢慢的躺下,脑袋磕到一个小方盒。
江明月拾起来,啪嗒打开。
里面有微微闪光的薄片。
她突然心一抖。
小心翼翼捏住一块凑近一看,重影的物体在眼中慢慢聚焦清晰:这是自己的隐形眼镜。
真实或梦境,她一时也分不清了。
.
次日,天色如常。
到正午时分的时候,太阳罕见的露了个面,衬得雪地银光闪闪。
郝芊芊空着的上铺,终于迎来了它的客人,一位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彼时,郝芊芊正跟忽珏东扯西聊。
“鬼这种种族有等级、有分类吗?”
“不知。”
“那他们是靠什么修行?”
“不知。”
“它们一般能存在多久?”
“不知。”
“……”
江明月听着这对话,无语的摇摇头。经过身体沉睡的蓄养,她现在的状况好了很多,并将昨夜的经历一切归于自己的奇思幻想,一些逻辑上的出入也只是视觉的错乱。她捧着平板,开着时断时不断的数据,下载好一本电子书:《梦的解析和心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