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枭的突然出,让不远处的陈拾等人停下攻击,均面面相觑满腹惊疑,不敢妄动,月枭却未理睬他们,只与南棠说话。
这般态度,就是瞎子也看得出来二人关系匪浅,月枭待她有几分另眼相看的意味。
站在月枭身后的修士步上前,望着南棠道:“想必这位便是仙君口中的小友?”
南棠望向此人,此人面生,她从未见。他发高束眉目英武,身上有淡淡威压流转,境界约在元婴中期以上,地位应该不低,但对她却十分客气,神『色』和悦,想必是因为月枭的关系。
他看出她的疑『惑』,未待月枭答就先她解『惑』:“本仙乃是柳山山君于怀,与秋明庄掌穆白鹤乃是挚交,不久前接到他小徒弟萧寂传音,得白鹤之死与此地之事,赶来助阵。”语毕又看月枭,“碰巧接到传音之时,本仙正在拜会月枭仙君,他听到南棠道友的名字,得你身陷险境,便与本仙同赶来。”
南棠恍然大悟,原来是萧寂通风报信,她忙飞下骨龙,向月枭抱拳:“多谢仙君。”
月枭定定看着她,忽道:“看来本仙还是来晚步,你受苦了。”
南棠想起什,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满身裂伤还没彻底恢复,她在的模样应该很可怖。
“于师伯。”萧寂也从后方飞上来,飞在半空就要跪下。
于怀忙扶他:“萧师侄不必多说,我与你师父挚交场,没想到他竟被恶修害得如此下场,此事我定会替你做主。”
萧寂还是跪下磕了三个头,才站起身来。
对面站的云台山修士都慢慢飞了来,不敢太靠近月枭,隔得数丈距离停下。月枭平素隐而不出,认识他本尊的人并不多,但恰好陈拾就是其中之。前年他曾在悲雪城遇月枭次,亲眼目睹其大发神通,境界与修为都叫人胆颤。
“不月枭仙君莅临,云台诸修有失远迎。”陈拾带着众修边恭敬行礼,边打量远空的修士,在心中暗道不好。
来的除月枭之外,还有穆白鹤的好友于怀,以及众柳山修士,看这情况,他们是专程赶来玄昊山助阵。
月枭仍未理睬陈拾,反而答起于怀最早那个问题。
“她是本仙的小友,也是银沙集的贵客。”月枭音不大,却响在每个人耳边,仿佛在警告陈拾等人般,后似又奈道,“小友若想进此秘境,早该说予本仙晓,本仙可以亲自带你前来,何必费这功夫冒险进来。”
银沙集地位超然,附近几座山头但凡有风吹草动,都有人早早呈禀于他,这个秘境亦不例外,山的修也曾前来请他出山,他没有兴趣才不加问。
然而因他这句轻描淡写的话,陈拾等几人脸『色』皆变,目光也愈发复杂。原以为这女修只是个普通散修,谁曾想对方大有来头,竟能令月枭亲自出面赶来相救。银沙集平时虽然不参与各山间的纷争,月枭也不理俗务,但几座山的修士都道,宁得罪座山的修士,也别得罪月枭个人。
“小事而已,怎好劳烦仙君。”眼见四周望来的目光已经不大对劲,南棠只好笑笑,很快转移话题,“还请月枭仙君和于仙君速速带人赶往前方,山修士已经混战斗法,玄昊山危急。”
“山之争,本仙不管,本仙只是来找你的。”月枭淡道。
“玄昊山之事,有我。”于怀冷冷看了眼陈拾,令下,身后修士掠出,他方又道,“我兄弟之死,今日你们云台山必需个交代!”
密密麻麻的修士掠天际,朝着前方疾飞。
有柳山的修士加入战局,云台山恐怕很难在这趟秘境之争中讨到好处,几啸音自远处传来,云台山的山君已有不少折。南棠望去,原本跟在这些修士身后的乔云庭也早早失了踪影,怕是见大势不妙,已经悄然离去,只有陈拾狠狠望来。
到手的鸭子就这飞了,叫他如何甘心?
“滚!”月枭甩衣袖,阵罡气涌出,冲向陈拾。
陈拾被震得退后数步,含恨在胸却也不敢造次,转身飞离。
前方啸音急响,数虹光绽起,映在天宇不断变化,滚滚尘烟自山林之间浮起,木折石裂的摧山之音隆隆作响,天地似要被撕裂,秘境剧颤,山火肆虐……南棠忽觉胸口阵闷痛。
“南棠小友?”月枭诧异地看着她,“为何落泪?”
南棠抹脸颊,才发自己眼中滚出泪来。
为何?她也不为何,只是看到天地被毁,山塌林毁,便觉难,四野草木簌簌,似在哭泣,痛苦与悲伤从四野八荒涌来,冲入她心中。
她感觉到的,是天地之殇。
眼泪越涌越多,法扼制,她也从解释,只能尴尬地不断抹脸。月枭静静看了片刻,伸手抚向她眼眸拭泪,温柔道:“莫哭……”
只是他的指尖还未触及她的眼,龙『吟』响,骨龙忽然飞来,以龙头顶起南棠,在二人猝不及防之时便分了个人,驮着南棠冲向裂隙,眨眼前就飞进出口。
缇烟和嫣华二人被留在后面,尴尬地望着月枭。
嫣华讪笑,替师叔找补:“那条龙……气『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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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性』大的那位,站在遥远仙域的浮舟船舷上,远眺垠苍穹,隔着漫漫星域伸出手,试图拂拭那串法触及的泪水。
身后跟着的众修士均不解地看着他——最近仙尊莫名其妙的举动太多,难不成是在修炼什的功法?
许久,夜烛叹,恼火地收手,转身。
又叫那条鱼占了好机会,生生把南棠的目光吸引走,委可恨。
论容貌,论境界,论地位……那条鱼有的,他也都有,甚至更强。神兵天降般的救星,他也能做到,可偏偏隔着星河瀚海,他的切都被情碾压。
生气,想起来就让人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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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龙呼啸冲出裂隙,向上空疾掠。驻守在绝踪崖上的修士感受到股狂风从崖底冲上来,他们也不出了何事,纷纷戒备地望去,只看到只黑龙从崖底窜出,盘旋在了天际。
“龙……”修士们傻眼。
南棠的鬓发都被风吹得向鬓竖起,她握着龙角,奈道:“你生气?”
答她的只有低低龙『吟』,与个缓缓在龙头上浮起的人影。
“夜烛?”南棠看着这个人影微蹙眉头。
这是附在龙骨上的夜烛魂体,借着最后点龙威与南棠先前的生气,自龙头聚成人形站起,与她
相向而立。他缓缓伸出手,以指背温柔抚她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南棠惊,这是打的触碰,夜烛是魂体,怎会凝出体?
“夜烛!”南棠又惊又喜地反握他的手,却依然穿透了他的手。
还是抓不住。
墨雾般的人影久久不散,就这般站在她对面。
“我没事,不难受了。”南棠看出他想说的话,主动答道。她脸上的泪早就被吹干,胸口的闷痛与突如其来的悲伤随着离秘境而并消失,“应该是句芒春种引发的感悟。”
和三十年前她启十方古阵时的情况有点像,她所感受到的应该是肆虐战火下天地万灵的悲伤,只不差别在于,三十年前她需通十方古阵才能感触,而如今则可以直接感受。
她话音刚落,悬崖之下又冲上来几道人影,月枭也跟着离秘境飞到悬崖上。
“小友,你身上的伤不轻,需要尽快闭关疗伤。不如随我银月湾,我助你疗伤。”月枭看着她身上下的伤口,温道。
见他对她先前不礼貌的离没有丝毫气恼,南棠有些不好意思:“多谢仙君关心,这伤不碍事,可以自行恢复。今日已经劳烦仙君赶来救命,不敢再耽误仙君。”
“你有所不,你身上所受之伤并非普通外伤,若我没有料错,乃出自西罗境的冥电。这是乔云庭的绝学,此电不仅可裂体,亦可伤魂,即便□□上的伤口愈合,冥电仍会留在魂神之上折磨不歇。”月枭仔细解释,又道,“你也不必觉得欠我人情,你是能救我母亲『性』命之人,论如何,我都会保住你『性』命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