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刚才的桑神婆唱的完全不一样,桑神婆唱的主要是词,曲调好像很简单,比我们唱道情还要简单,但是北门道人唱的歌却是注重曲调,一开腔就是一股无比悲凉的感觉扑面而来。
白俊听得愣神,虽然不知道北门道人唱的歌词到底是什么,但是也只感觉鼻子阵阵发酸。
这就是水仙花一脉的实力吗?
水仙花一脉以唱挽歌为主业,而之前白俊从来没听挽歌,这回终于听到了,竟然如此悲伤。
随着水仙花的歌声散开,那阵阵的阴风突然停了下来。
笼罩在漠云村上空的乌云却是更浓了,云当中传来阵阵的雷声,突然一道闪电把村落照亮,随后大雨滂沱。
随着大雨,礼堂底下不停有鲜红的血水渗出来,这些血水在礼堂边上的排水沟形成了一道血河,然后才慢慢流走。
大雨足足下了三个小时,血水也一直流了三个小时,我们所有人一直在礼堂对外的仓库屋檐底下看着,一直到雨停了,乌云散去,天空明净,一道彩虹挂在天边。
这会儿白俊再看向礼堂,发现这礼堂之上好像少了许多的阴性地气,那些女婴跟那个女人也全都消失不见了。
看来这桑神婆跟北门道人的这一番操作还是很有作用的,至少帮助这个礼堂净化了。
白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所谓草低见羊,那就是说只要把黑羊生存的环境给破坏掉,黑羊就会出来。
这个四丑地之一的溺婴沼泽,既然有一只黑羊,那么这黑羊这会儿应该显现出来了才对啊。
白俊急忙往礼堂当中跑,在屋里转转悠悠,来回寻找着,却并没有发现任何黑羊存在的迹象,难道说我找错了?
难道说白俊想错了。
或者说现在这草还不够低,这笼罩着礼堂的怨气还没有散去?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礼堂底下的黑羊,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之前我一直沉浸在那个可怜女人的悲痛之中,倒是也没有仔细寻思过这个问题,而且这礼堂底下的黑羊,好像我们也没有经过仔细盘口,也没有观过天相过地,是直接就碰上的。
我们也并不打算牵羊,而是打算替白俊解决问题,摆脱那些女婴的纠缠的。
白俊不甘心,又从里到外反复寻找了一遍。
可还是一无所获,正在白俊失落地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白俊的心头再次咯噔一下,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袭来。
白俊的眼角余光瞥到了窗户外面,而窗户外面这时候有一张苍白的脸,苍白的脸上涂满白色的粉底,两团腮红还有朱红的嘴唇。
布裙老阿公。
难道我们之前的考虑还是对的,布裙老阿公跟这个溺婴沼泽有着莫大的关系,或者它就是这沼泽当中真正的黑羊。
布裙老阿公的眼睛紧紧盯着白俊,他伸出大手,大手上面的指甲弯曲如钩,仿佛爪子一般。
他的脸上露出无比着急的神色,一个劲跟白俊比划着。
那样子好像要告诉我什么东西,只不过他发不出声音,只是干着急。
他越是着急,样子越是狰狞,白俊也越是害怕。
白俊拿起渔鼓来,打算对着布裙老阿公来一记定音渔鼓,而就在这个时候,布裙老阿公却是先动了手。
他一拳砸碎了窗户的玻璃,然后拿着一块玻璃贴在手心上,他的手心泛起一层银色,让这玻璃变成一面镜子。
白俊看了一眼镜子,便看见镜子反射出来白俊身后的景象,在房梁上有一个胖大和尚,这胖大和尚的手中拎着一把方便铲,同时另一只手上抓着一个透明的骷髅头。
胖大和尚正在努力控制那只挣扎不定的骷髅头,看样子马上就要降服它了,一旦降服了它,接下来顺手一击,我的小命就玩完了。
可是现在这个好机会,要是不抓住可是再也没有下回了。
白俊拿起渔鼓,绕到了这胖大和尚的背后,对准了他来了一记定音渔鼓。
这定音渔鼓的威力跟输入的地气多少有关,这一会白俊输入了白俊丹田当中全部的地气。
嗡的一声,这定音渔鼓发出一声嗡鸣,结结实实落在了这胖大和尚的身上。
胖大和尚全神贯注,不想白俊会给他这么一击,他挨了一击之后惨叫一声,身体摇晃了一下直接就从梁上栽了下来,砸在地面上。
同时他手中的那个方便铲也砸落了下来。
当的一声巨响,这一砸正好砸在他的手上,胖大和尚被这一砸,手中的那只透明的骷髅头就脱手飞走了。
白俊眼疾手快,一把抄起这骷髅头,将它装进渔鼓之后,然后快速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叫道:“周公,桑婆婆,胖和尚在屋里。”
周公他们一听纷纷往屋里跑,特别是桑神婆,一听就跟打了鸡血一般,那速度之快,简直快得惊人,兔子都是她孙子。
只不过他们进入屋里一看,地上只留下一滩血迹,窗户被人砸烂了,估计从窗户直接跳了出去逃走了。
白俊恨恨地骂了一声,从渔鼓当中拿出那只透明骷髅头交给周公。
周公拿着这骷髅头看了又看,啧啧称奇道:“真是天地造化,千年的溺婴传统竟然能造出这么一个容器来。这东西一直吸收着阴气,被阴气滋养到玉化的程度,也算是一件奇物吧。”
白俊听了相当不解:“周公,这骷髅头有什么用呢?还有,这个骷髅头应该是一个跳了沼泽的女人的,怎么会是千年传统留下来的呢?”
周公挥手训斥:“你懂什么,要想把一块骨头玉化到如此通透的程度,没有成百上千年是不可能实现的,就算是阴气再盛,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白俊不服气:“可是我明明看到了有一个女人,她一共生了七个女儿,最后还带着大肚子跳了沼泽,看她的样子好像最多也就五六十年前的人物,不可能是千年前的人物啊。”
周公思忖了一下,突然一拍脑袋道:“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