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的家在胡同的最深处，那是一个破旧的小院子，推门进去后能看到墙上长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给院子里带来一丝清凉。

屋子里陈设很破烂，几乎没有看到一件完好的家具，但每个家具上又是如此的干净，像是时常清洗过一般。

大娘邀请三人坐下，准备去泡壶茶来给三人喝。

这时孔捷推了推李云龙的后备，示意他要说赶紧说吧，不然越拖越不敢说。

李云龙想了一下，叫住了大娘，面带微笑说道：“大娘，不用麻烦了，我们就来说件事，说完就走。”

大娘回过头来，楞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那好。”

李云龙让大娘坐在屋子里唯一一把椅子上，随后站起身来说道：“大娘听老孔说，您儿子叫顾留舒是嘛？”

“是啊，刚才这位首长还说认识我儿子呢。您也认识我儿子？”

李云龙点点头，随后说道：“我就是你儿子口中那个姓李的旅长。我叫李云龙。”

大娘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哎呀，你就是李云龙啊！那我儿子就是在你手下当营长的？”

“是的......，大娘有件事我想有必要跟你说一下，其实你儿子并没有调到其他地方去任职，因为他已经......已经......”

很难想象李云龙这么爷们的人，也会出现话到嘴边说不出口的情况。

大娘看着他的脸，似乎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最终消失。

李云龙看向她，只见到大娘双眼微红，眼睛之中有些晶莹。

显然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这让李云龙更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说道这件事了。最后李云龙还是一咬牙说道：“大娘我实话跟您说了吧，您儿子顾留舒，已经在战场上阵亡了......”

良久，这个破旧的小院子里没有一点声音，安静的甚至能够听到胡同外的叫卖声，还有风吹动爬山虎叶子的声音。

李云龙别过头去看向大娘，只见到大娘愣愣的看向屋外的拿墙壁上爬山虎，一言不发。

孔捷轻声叫了几声大娘，没有一点反应，三个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安静的站在屋子内。

终于一声低泣打破屋子内的宁静，大娘口中更咽说道：“他说他打完这场战争就回来给我养老，他还说会让我抱孙子，他说等到战争打完了就把这墙上的爬山虎整理一下......”

“他答应过我，会好好的活下来看到国家统一的那一天，可是他怎么就......怎么就......没了呢？”

三人脸上都挂着悲凉，三人没有在出声，就这样站在屋子里。忽然一声闷响在屋子里传出，李云龙跪在了大娘面前。

深深的给她磕了个响头，口中说道：“对不起大娘，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以后我们三个就是您的儿子。”

孔捷，赵刚二人也立马跪了下来，准备磕头。

但是却被大娘拦住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啊？我儿子是死了，但是我心里是为他骄傲的，你们不用为此感到自责。”

三人抬头看向大娘，大娘眼中的泪水已经止住了。脸上的神伤也暗淡许多，只听到她继续说道。

“你们快起来，这让别人看见了，算怎么回事。三个八路军首长给我一个老太婆跪下磕头，这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