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森然，阴气浩瀚，黑雾翻涌。

和燕长生四目相对的魏丹发出一声闷哼，他眼窝中的血焰猛地跳动两下，接着迅速黯淡下来。

“……莲华玄胎观想法……你竟然凝出了玄胎胎衣？”

“怎么可能？仅仅八品术道修为……怎么可能在神魂表面凝出玄胎胎衣？”

魏丹闷声嘶吼，坚硬堪比精金银母的手臂猛地一挥，便把跟前的燕长生打飞出去，像是一颗高尔夫球，瞬间飞出数百米远，“嘭”的一声深深的坠入森然骨海，半晌都没动静。

“……数月之内，就把莲华玄胎观想法练至凝出玄胎胎衣的境地，已经是登堂入室，正式入门了，他怎么可能……”

“……难道，他是教中哪位大佬培养的‘种子’？”

魏丹沉默了片刻，身后黑雾剧烈翻腾，像是有什么凶悍可怖的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他抬手按了按，像是抚慰他人，又像是说给他自己听：“……还不到时候，再耐心点，再等等……”

与此同时，埋在骸骨堆中的燕长生再度被积郁数百年的腐烂臭味包围，不过此时的他神魂跌坐在识海中观想出的混沌白莲莲蓬上，表层更被一层玄之又玄的胎衣裹住，隔断了和身体的联系。

整个人埋没在骨头堆里，燕长生却没有半点不适，或者说他此刻也察觉不到外界的环境变化，呼吸停滞，心脏停歇，环绕周身本周的血液、真罡，蠕动的脏腑等等统统静止下来，几与死人无异。

可偏偏他却脸色红润，体内生机勃勃，仿佛仅仅只是睡着了一般。

“呼啦~”

就在这时，虚空震荡，骨海排开，露出深埋其内的燕长生，紧接着他整个人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飞出，一个呼吸间就重新回到了魏丹跟前。

“……真的要这么做么……”

……

“哈欠~舒服~”

燕长生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苏醒过来，他伸了个懒腰，感觉舒爽到了极点，比前世公司组织出国旅游时享受的双拼马杀鸡都要舒服十倍百倍，那是一种精神，神魂上的高度满足，非是体魄血肉之躯的欲望能够比拟。

只是，懒腰伸到一半，他就感觉到不对劲，脚下虚不受力，整个人悬浮在半空，周围黑雾翻涌，隐约间传出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和咀嚼声，更吓人的是，身前一米不到的地方，一只银白光亮的硕大骷髅头正凝视着他，眼窝里血焰升腾翻转，颌骨张开，让他心中莫名的涌出“皮笑肉不笑”这几个字。

“呃……我一定是在做梦。”

燕长生眼珠乱转，接着双眼一闭，像是睡了过去，可随即就蹦跳而起，口中痛叫连连：“好痛，我靠……痛死了……”

肋下某处的软肉，像是被用细针狠狠的刺了一下，饶是他外有铁像功，内有真空法体，却没发挥出半点作用，被轻而易举的破防，疼得他都快流出泪来。

尼玛，等老子以后实力强大了，一定要把今天遭受的痛苦十倍百倍还回去。

不过虽然心里发狠的狂骂对方，燕长生下一刻却猛地张开眼睛，脸上露出近乎谄媚的笑容：“魏驸马……有话好好说，我们是文明人，别动手。”

这狗腿模样，简直令人恶心，不过燕长生才不在乎，弱小时期，只要能活着，再脏再累再恶心的活都能说得出。

死过一次的人，才不会在乎逼格，风骨之类虚无缥缈的东西，只要能活着，活得好，就算把灵魂卖给魔鬼又如何？

当然，是卖别人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