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心里面很高兴,这段日子以来,许晚歌能够答应与他单独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
女子坐在眼前,喝着茶,茶气氤氲,暖气萦绕而上,让她的脸更有一种朦胧感。
这样的许晚歌安静却温柔,让方寒忍不住沉溺。
许晚歌放下茶盏:“什么事情,说吧。”
“我......我就是想要见见你,过些时日你我就要成亲了。”
许晚歌直视着方寒:“成亲的事情,整个大召都知道。”
她好似在说着一件无关己身的事情,淡漠得让人心中生寒。
方寒顿了顿,看着许晚歌的眼睛,或许从他开始有了想要对大召不利的心思抑或是开始对许晚歌欺骗开始,许晚歌见她的眼神便已经不同以往了。
“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方寒突然来这么一句,让许晚歌微微一愣。
“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有个这样的机会,倒不如你我之间说清楚吧。”方寒笑道,嘴角有些苦涩。
许晚歌的心跳动得有些快,她没有说话,屋子里安静极了,梨花案上温着的清酒开始沸腾。
她起身取了酒盏来,将清酒在各自的盏中倒满:“说吧。”
“当初六皇子遇刺的确是我下的手,包括王勉在回京的路上意外出事,也是我放纵谈青石和晋王这才叫他们得手,将流民收纳我私兵之中,也是有所图谋。”方寒赤裸裸地将隐瞒了许久的话全盘托出。
即使他知道其中又有许多,许晚歌自己已经查到或者猜测出。
许晚歌静静地坐在他多面,看着方寒的神情,并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情绪表露,但是她桌下案下紧紧攥着衣角的手暴露了她此时心中早就波涛汹涌。
“靖安候此时与本郡主说这些事情,是想要说明什么?”许晚歌挑眉:“这些事情,桩桩件件可都是诛九族之罪。”
许晚歌嘲讽一笑:“不知道今日本郡主是否还能活着走出这春月楼。”
“我不会伤你。”方寒盯着许晚歌,神色认真。
“那你这是意欲何为?”
“告诉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许晚歌起身,她终究还是没有稳定住自己情绪:“方寒,你不觉得现在告诉我太晚了嘛?”
“若是你早些时候告诉我,你我之间还会如此?”许晚歌眼中盈满了泪:“我此生最不喜欢猜忌,可是每一次你都让我自己去猜,去猜你的目的。”
“总是次次对你抱有希望和信任,可是结果却是你亲自将这份信任打碎!”许晚歌一字一句。
“对不起。”方寒落下三个字。
“歌儿。”他抬头,手中握拳:“若是你不想成亲,这门亲事便作罢,我不强求。”
许晚歌瞳孔微震:“你说什么?”
“这门亲事,不能作罢。”
方寒微微不解:“为何?”
“三媒六聘已下,难道你要我顾府成为全天下的笑话?”许晚歌回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方寒苦笑:“原来如此。”
“是我没有思虑妥当。”他眼中暗淡,好似再无光。
“放心吧,若是以后你想要走,我靖安候府淡然不会禁锢你,天高海阔,你想去何处都可以。”方寒最终手背青筋直凸,说出这番话,费尽了他的力气。
随之而来的,是良久的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