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回到贺家别墅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钟了。
跟往常一样,他每隔几天就来向夏老太太汇报豪宇金盾的工作情况。不过今晚跟往日不同,因为明天是个很特殊的日子。
夏阳的到来,仿佛充分说明了什么叫做祸不单行。
“……秦羽尚正式离职之后,老员工接连辞职,好像形成了一股子风气,人人喜欢扎堆凑热闹,辞职这种事儿也能效仿。”夏阳满腔愤慨,认为这些老员工就是存心跟他作对。
夏老太太这次没再看窗外,她就坐在华美的桌案前,面前摆放着一杯血红玛丽。此时听到夏阳的各种抱怨,她甚至都懒得评价。
“姑奶……董事长,明天股东大会怎么办?”夏阳吐槽了一会儿豪宇金盾,不知不觉就把话题转移到了明天的事情上了。
夏老太太佝偻的身子微微一颤,不过神情和语气还算平静。“那些股东们肯定比我更积极,这些事情用不着我操心。”
“可是……”夏阳试探地提醒她:“聂斌那个家伙油盐不进……难不成真要让贺鸿继承贺氏。”
尽管他并不喜欢聂斌,也不认为聂斌继承贺氏比贺鸿继承贺氏能强到哪里去,但夏老太太认为不同,那就是不同的。
因此,他还是表示有些担忧。
夏老太太没说话,目光却不由望向门口。
夏阳随着她的目光转过去,刚好就看到了汪建德和郭助理走了进来。
其实就在汪建德和郭助理垂头丧气地进来之时,夏老太太眼中最后一丝希翼也破灭了。她知道,事情没有成功。
“聂斌不肯答应。”汪建德无奈地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郭助理怯怯地往外面避了避,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夏老太太一直沉默,气氛变得十分压抑,在场的几个人大气不敢喘。
过了许久,只听夏老太太颤抖的苍老声音响起:“他怎么说的?”
“他说……”汪建德在犹豫着要不要如实转述。
“你如实说,他怎么拒绝的。”夏老太太的眼中没有泪水,只是眼珠子开始泛红。
汪建德见无法掩饰,只好硬着头发如实道:“他说……贫民窿里生出的贱胚子……没有兴趣争夺贺家的财产。”
“啊!”夏老太太突然尖叫一声,把在场的几个人吓了一跳。她猛吸一口气,整个人就向着椅背倒下去。
“姑奶!”夏阳第一个冲过去,扳起了她枯瘦的身子,忙不迭连声呼唤:“你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
夏老太太面色煞白如纸,双目却赤红,看起来入魔般十分吓人。她干瘪的嘴唇轻轻地翕动着,喉咙咯咯作响,好像一口痰在喉间咕噜着,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这下子汪建德和郭助理也吓坏了,他们忙上前察看夏老太太的情况,都惊得直往后退。
要强了一辈子的夏老太太此时双目圆睁,眼珠血红,牙关紧咬,喉间咕噜作响,双手攥紧,双腿抽搐般不停地蹬着地毯。
“不好,赶紧叫医生来!”汪建德还算冷静,忙提醒抱着夏老太太痛哭的夏阳。
幸好贺家有驻家医生,很快就过来了,拿着听诊器为夏老太太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