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亮得般吓人?
卫寒宵怔怔地想。
老人年岁渐长,一双眼珠日渐浑浊,而老太婆明明生得干瘦丑陋,却有一双足可称之为“美”的双眼。
俄而,卫寒宵几乎是恼羞成怒地又涨红了脸,措地动了动唇,他竟然盯着老太婆的眼睛发呆。
跌坐在河中,金羡鱼却迟迟起身。
卫寒宵:“……你怎么不走?”
金羡鱼大咧咧盘腿而坐,冷笑道:“风湿老寒腿,走不动。”
卫寒宵翻了白眼,鄙夷:“嘁——”
顿了半刻复又问:“真不走?”
“不走。”
卫寒宵瞟了她一眼,三步自己蹿上了岸,踢踏着脚步,抖了抖湿漉漉的马尾辫。
做完一切,他看了看金羡鱼,到底忍住,别扭地蹲下身:“上来。”
咦?金羡鱼睁大了眼,迟疑地想,小酷哥么容易攻略??
她还在愣神,卫寒宵已经不耐烦了:“到底上不上来。”
金羡鱼:“你要背我?”
卫寒宵却像踩着了尾巴的猫儿似的,差点儿跳起来,支支吾吾道:“你、你爱要不要。”
金羡鱼抿唇一笑,顺势跳上了少年单薄的脊背。
哪有不愿意,简直是求之不得,必要时候的亲密接触,计划通√
照进度相信她很快就能推到忘年交爷孙进度(?)
卫寒宵正好双手一抄,兜住了她,少年睁大了眼,啧啧称奇,“喂,老太婆你真是老太婆吗?哪有你么灵敏的老——唔唔”
金羡鱼不耐烦地拧他脸颊软肉,敲他肩膀,嘿嘿冷笑声:“少说废话,还不快走?”
是不是他十二洞天谢扶危、凤城寒、卫寒宵师徒孙三代都生得如冰似雪,好似冰雕出来的人物?
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窜头的时候,卫寒宵的子却不怎么给力,大概一米五八,接近一米六的子。
好几次,金羡鱼都撞见了小基佬偷偷往长靴塞厚厚的好几层鞋垫。
不仅身跟上,肌肉跟上,少年上襦下裙,百褶裙以金线平金勾勒八团云龙纹麒麟,腰系碧玉扣,马尾小辫缀绿松石,耳坠缠金莲花纹的金耳环。
衣着打扮有北地游牧民族的风味,一身金饰又像天竺人。
卫寒宵腰身与肩膀都窄而瘦,织金的裙摆被水湿透了,紧贴着肌肤,内衬的白『色』暗云龙实地纱透出几分冰雪般的肌肉纹理来,虽然并不怎么结实,但已初见爆发力,像是蛮狠,倔强、固执的幼猫。
少年的俊,是一种清凌凌的寒峭。只凤眸看人时如冰刀刮过,许是红发红眸之故,偏又多了几分寻常男人不具有的冷艳妩媚。
等金羡鱼卫寒宵湿漉漉地回到了营地,却冷不防撞见了弄花雨在哭,哭得眼眶红红,梨花带雨,身旁围着不少安慰的『舔』狗。
金羡鱼心咯噔一声,涌出股不详的预,眼神四下巡睃了一圈,果然见到周玉的身影。
她当即从卫寒宵身上跃下,走到了弄花雨身前。
少年鼻子都红了,泪眼汪汪的,犹如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小兔子,“都、都是我不好。”
人群中,那位李时青安慰道:“……花雨,不能怪你,孟师兄凤师兄已经去找周师妹了,有他二人在,周师妹吉人定然自有天助。”
金羡鱼懒得听李时青撩汉的安慰,三步步冲过来,面『色』不好地劈头盖脸问:“周玉呢?怎么回事?”
弄花雨抬起眼,与她目光相触的刹那,瑟缩了下:“梅婆婆?”
金羡鱼面『色』难看,她给自己捏的脸本来就是丑陋的小老太,此时面『色』一黑,更添恐怖之意。
“周玉呢?”金羡鱼一字一顿地问,“出了么事?”
李时青与其他少年踌躇着站起身道:“方才花雨与周师妹去猎食,遥见一物,长数十丈,疑必有妖怪,花雨他觉察出不妙,正欲叫上周师妹行折返,想到周师妹她胆子太小,吓得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骗人。
金羡鱼静静地注视着弄花雨,想都想,脑子就浮现出字。
她懒得与位位的护草使者争辩。
不是错觉,或许是因为界本就建立在耽美文的基础上,全民皆基,周萌妹多年师门情谊竟然还比不过『奶』嗝受眼眶红红的撒娇。
就比如说现在。
当然有挂念周玉的,不过并不是太多。
金羡鱼微微一笑道:“恐怕是自己见势不妙推了周玉那女娃娃挡刀未可知吧?”
话音刚落,众人俱都面『色』一变。
“……婆婆!慎言!”
“婆婆!弄道友定此意。”
弄花雨愣了愣,委屈得眼圈登时又红了一圈,“婆婆,周师妹不见了我很担心……花雨怎么可能……”
他副模足够称之为可怜巴巴。
委委屈屈。
好凶,想哭。
金羡鱼却微微笑起来,等位白莲小基佬说完,忽地伸手左右开弓连箍了他四巴掌!
“!!!”是弄花雨。
“……”是目瞪口呆的卫寒宵。
“!!”是来不及阻拦的众人。
四巴掌自然是用劲极沉,掌声脆利,出手迅捷,弄花雨被打得睁大了眼,连委委屈屈嘤嘤嘤都忘记了,竟毫还手之力。
收了手,在众人或震惊、或畏惧、或义愤填膺的目光之中,金羡鱼冷然笑道:“若是周玉有三长短,可就不止么简单了。”
弄花雨错愕地望着她,突然“哇”地扁了扁嘴,扯着衣角,眼睛雾气弥漫,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啪嗒嗒地落了下来。
“梅婆婆……我说的都是真的……”少年脸颊肿起,更咽道:“婆婆您是不是讨、讨厌我……?”
“是啊,讨厌得很。”
恶婆婆就恶婆婆。
金羡鱼所谓地想。她管他是真白莲,还是假白莲?他给自己捏了弱受的人设,难不成还敢当场崩人设她互掐?
事实证明,弄花雨不能,不敢ooc。
而其他少年,知她本是『性』格古怪的老太太,又顾忌她年长,更不敢拿她如何。
想到周玉的安危,金羡鱼脸『色』不自觉一黑,更心在幼儿剧场上浪费时间,快步奔了出去。
可就在下一秒,她的手冷不防地被人一抓住了,卫寒宵皱着眉,若其事地移开视线:“等等,我与你一起去。”
少年忽地扬起有嗜血得意的笑来,嫣红的唇瓣上挑,意气风发极了,“你凡人老太婆,一老骨头逞么英雄,到时候被妖精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可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