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暴自弃，是真的。”蒋铎摇摇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好。”

陆呦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她只能紧紧攥住他的手，生怕这一次放开，就永远永远抓不住。

”算吧，陆呦。”蒋铎苦笑着，捏捏她左边脸，恳切又温柔地劝道：“真的算，别喜欢我。”

有哪男人，会在拒绝女孩告白的时候，这么柔缱绻。

陆呦的心都被他捏在手里。

下一秒，她轻轻吻他的唇一下，宛如蝴蝶轻触花蕊，只一瞬间，便立刻移开。

脸颊爆红。

蒋铎脑子“轰”的一下，感觉全都麻。

陆呦似乎豁出去，下一秒，再度捧起他的脸，想要吻他。

蒋铎脑袋往左边偏偏，她便挪到左边，他又立刻往右边偏一下。

陆呦用力，捧住他的后脑勺，不让他在『乱』动。

两人面面相觑，呼吸交织，陆呦望着他的唇，他凝望着陆呦的眼睛。

“拒绝我两次，最后一次还和杨黛西那样…”陆呦很轻很轻地在他唇边道：“我这辈子最大的勇气，都哥哥。”

她再一次碰到他的唇。

这一次，蒋铎有移开，而是闭上眼睛。

心里那堵坚固的城墙，一点点土崩瓦解，最后轰然倒塌。

这谁受。

蒋铎用力地咬她一下，然后起跑开。

就像第一次见面时，女孩打量他上脏兮兮的衣服和鞋子的时候一样，捏着拳头，头也不回地跑开。

……

他独自来到狂风呼啸的天台边，跳上台阶，点燃一根烟。

想到自己这些年，宛若臭鱼烂虾一样活着，为自保，为生存，他变成徐晴最希望他成为的样子。

有梦想，有未来，混一天算一天。

相比于死，毁掉他，才是徐晴最大的报复。

终于，他日子好过很多，能拿到更多的生活费，不再挨饿。

他像野草一样疯长，拳头也变硬，能够自保，谁都不敢轻易招惹，甚至包括蒋恒。

时候的日子，虽然艰难，但他心里终究还有一点希望，是对未来的幻想。

而现在，他心里空空『荡』『荡』，不见天光。

也许，他应该悬崖勒马。

也许他的人生，还会有一星半点的转机，曾经肖想的未来，他能够抵达。

蒋铎偏过头，看到不远处时候的他自己，那总是穿着洗褪『色』的黑衣服的男孩，正凝望着他。

他伤痕累累，但是眼底却从来有失去过希望。

重新站起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蒋铎想要再试一次。

不管。

他从阶梯边跳下来，路过垃圾桶的时候，随手扔掉烟盒。

……

最后一节数学课，老师为讲题，延堂。

陆呦趴在桌边，眼睛哭红。

沈思思偷偷她发消息：“宝，又双叒叕失恋？”

陆呦回沈思思：“我刚刚在医务室强吻蒋铎。”

沈思思要考985：“卧槽！”

沈思思要考985：：“然后呢！！！”

呦呦鹿鸣：“他咬我一口。”

说完，她回头望向沈思思，指指自己破皮的唇。

沈思思要考985：“……”

陆呦放下手机，心里想着，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主动追求男人。

窗外落叶纷飞，她的青春，也结束在这一刻。

却想这时候，一抹熟悉的修长影，旁若无人地出现在走廊边。

蒋铎倚着墙，她视线撞正着。

“！！”

陆呦赶紧用书本遮住脸。

蒋铎的出现，令教室里出现一阵低的窃语。

数学老师见大家也是心猿意马地想放学，索『性』三言两语讲完最后一道题目，宣布下课。

同学们鱼贯涌出教室，经过蒋铎边，多少带些探究的意味。

陆呦拖拖拉拉地收拾着书包，暗中观察着他究竟在等谁。

蒋铎单手手肘搁在窗台边，挑着下颌，明明白白地等她。

教室里同学们都走七七八八，陆呦才慢吞吞地走出去——

“找谁啊？”

“一朋友。”

“哪朋友？”

“我只有那一朋友。”

“哦！找她有事吗？”

蒋铎扬扬手上蓝『色』封面的笔记本：“我想去她家写作业，顺便请她帮我补习一下。”

“这样啊。”

陆呦拖长调子，想要绷住严肃的表，但是眼角还是有雀跃的笑意绽出来。

尴尬一扫而空。

蒋铎走到她边，轻轻拍拍她的后脑勺，喃：“想笑就笑，装什么。”

“有装。”陆呦捂着头，笑逐颜开地跟在他边：“刚刚跑什么？”

“忽然那样，我整不会。”

“……”

陆呦『舔』『舔』唇，似乎在提醒他刚刚的“恶行”：“还咬我。”

蒋铎伸手，指尖触到她的下唇，轻轻按一下：“我不会啊。”

“我不信不会。”

“我很害羞。”

陆呦的心脏狂跳着，眼睫『毛』轻轻颤栗，心里天啊神啊一顿狂叫，表面上却还装云淡风轻——

“不是吧。”

“是啊。”

“不～是～吧～”

“是，很害羞。”

“为什么害羞。”

“为我好喜欢她。”

”不～是～吧。”陆呦已经做不到表管理，就连眉缝里…都快绽开笑意。

蒋铎无限地重复着这句话：“很害羞，也很害怕，怕自己做不到更好。”

“哥哥…”

陆呦忽然打断他，试探地问道：“现在想不想抱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