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文人三分傲气,盛才当然也是,尤其见着小皇帝才不到十岁的模样,心中越发怠慢。他悠然起身,转身一看,看见了旁边竹青色的余悦欢,眼中神光陡然一亮。
好个清秀的小姑娘,眉间三分英气,更是世间少得。自来风流惯了的盛才同志脱口而出,“佳人如斯,为何淌着一滩朝堂污水?”
如此侍才狂妄,一句话竟然将朝堂所有人都给贬了一句,自然是引来诸多朝臣不满。
余悦欢只一句,“我愿意。”
我愿意,管你啥事。
余悦欢自看了盛才同志一眼就十分地不待见他。她是大夫,希望看到的是健健康康、面色红润的人,而盛才,一看就是纵欲过深,如果不是现在还没有鸦片,余悦欢都要赶紧上报朝廷硝烟了。
盛才目光中流露出可惜的神色,一瞬间竟然有了恻隐之心,身后,谢宁春轻轻咳嗽了两声。盛才赶紧摇了摇头,将那一丝的恻隐之心扔掉。
欠青楼的债还没还完,赢下这场比试最重要。
可是,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他到底还是心里过不太去,于是,便想后退一步。
“请姑娘决定今日比试规则。”
“你决定吧。”余悦欢道什么规则,她无所谓,再说了,大郑王朝的一些文人习惯风俗她还没摸透呢,
“还是姑娘决定吧。”
“你决定行了。”
“姑娘来。”
“你直接决定。”
“姑娘……”
余悦欢终于忍受不了,一声怒喝,“让你决定就决定,婆婆妈妈做什么,痛快点儿!”
盛才被吆喝得傻了,不敢再多嘴,于是自己决定了规则。
第一局,诗。变相版的“飞花令”,三炷香的时间,以“花”为题作诗,看谁的诗作得好作得妙作得快,便是谁胜。
余义自己就是才名遍苏京,当场便提醒余悦欢这一规则可以执行。余悦欢便不疑有他,认可了这一规则。
小太监去了三只香点燃,插进了香炉当中。
笔墨纸砚案桌早已摆好,盛才起了纸笔后便一改刚才的狂放风流,整个人嘴角抿着,额头皱了起来。
他拿着笔慢慢走动,不过五步,脸上就显出一阵喜色。他急忙赶回来,提笔写下了刚刚写好的一首诗。而旁边,余悦欢却连笔都没拿起来。
谢宁春在后面扫了一眼,一眼之下,满目艳羡。盛才其名人尽皆知,今日一见,果真才华惊人,只这五步写出来的一首诗便朗朗上口,堪称佳品,在一看旁边,余悦欢失神无措的样子,顿觉此局必胜无疑。
谢宁春这蔫儿坏的老东西,不光盼着余悦欢比试失败,还想打击余悦欢的自信心,以此来回报当日朝堂受辱之仇。
眼看余悦欢半点思路灵感都没有,他便上前来,拿起盛才的一首诗,当众念了出来。一时间,满堂好评。一首诗念完,盛才又作出一手新诗,谢宁春动作不停,继续念出,于是又是一阵赞叹敬仰。
接连七八次,两炷香将近,盛才这边已经作出七八首诗了,首首佳句,而反观余悦欢却只字未落。
谢宁春心中暗暗冷笑,等着盛才的新诗作完。
余悦欢在做什么?她在思考,思考自己是用小学的诗歌好呢还是用中学的诗歌好?层次太低怕显不出自己的本事,层次太高怕太过轰动。难啊难,难得余悦欢一直揪头发。
旁边,余家父子也隐隐有了忧色。余诚、余仁两人还好,而余义却是肚子里面有些墨水,知道盛才着几首诗到底是什么水平,也知道自家小妹现在是承担着怎样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