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楠一直是一个头脑不清醒的人,一直都是。自以为是、高高在上,却不知自己只是卑微如同蝼蚁一般,这可笑的蝼蚁却还在试图以自己薄弱的力量撼到大树。
试想一下,如果他看清楚眼前的局势,心甘情愿的为南淮清办事,现在又将会是个怎样的局面。再试想一下,如果他从来没有借助自己的身份而作威作福甚至罔顾人命,余悦欢是否又会对与不死不休?
金钱、权势、美人、利益,又有多少人能够在其中而不迷了双眼?
余悦欢心情有些低落,看着不远处的烛光一晃一晃的,心思却不知道飘到了那里去。
刘头儿几十年来的工作经历给他积累了不少经验,那边是个什么样的场面,余悦欢不知道,但是声音却没发出半点儿。
余悦欢离开后,刘头儿便留了个心眼儿,知道这样的场面不适合贵人们看见,于是便将谢楠给拖远了一些。
南淮清对这些自是不感兴趣,他又有洁癖,深觉眼前这人将会脏了自己的双眼,又见余悦欢似是郁郁寡欢,便过去瞧瞧。
突然走来的身影挡住了烛光,余悦欢一阵恍惚,不情不愿道:“心情不好。”
她的确心情不好,可是话说出来却有了些撒娇的味道,听上去倒像是让人过去安慰安慰。
这两日藏在南淮清这里,余悦欢不需要见人,更不需要端着从前帝师的架子,说话做事未免自由了一些,南淮清又是她每天都得见面的,交道打了那么多次,早就熟悉了,时间一长,跟他说气话来便有些随意。
一脸的不开心,那懒洋洋无精打采的模样,在配上软捏捏的语气,南淮清的心自然就跟着软了。
“心情不好就多吃点儿甜的东西。”南淮清说道。
这还是他母妃曾经告诉他的,从前多么难的时候,从前被人欺辱的日子,从前不见天日任人践踏的那段时光里,每一次心情不好的时候,母妃便会拿出她亲自酿的花蜜来。
母亲会养蜂,在宫里背着人养了一些,每年还能有些蜂蜜来用,权当是悲苦生活中的一点慰藉。可是,既是背着人的,那蜜蜂也养不了多少,蜂蜜则是更少,就那么一点儿,被年纪小小的他每日眼巴巴的盯着。
母妃自然是心疼的,便采了花瓣那蜂蜜酿着,每每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母妃便拿出一点儿来。
那花蜜很甜很甜,简直是甜到了心底里。
可是后来,花蜜没了,因为母妃走了。
余悦欢既然心情不好,或许吃些甜食,心情便会好起来。
“哪里来的甜食,有吗?”余悦欢的语气有些不满,某人就会忽悠人!
甜食自然是没有的,南淮清道:“先欠着,迁都之后找人给你做。”
“哼!”
余悦欢的性子,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心情说不好就不好,但是过一阵也就自我排解了。她是个乐天派,坏事糟心事统统不忘脑子里面记,要不她这么可怜兮兮的一个女娃娃,生下来被亲生父母扔了,自小在孤儿院长大,高中以后生活费、学费都是自己想办法解决,被人骂过、被人欺负过,早就心灰意冷了。
上天是对她狠心的,什么是甜,上一世的她就从来没有尝过,但上天又是对她慈悲的,给了她乐观开朗的性格,又让她重来一世。
“你说的,迁都给我做,我要你亲手做的!”
南淮清怎么会亲手做?只不过余悦欢现在心情不好,随意地叫唤两声而已。
刘头儿那边没多长时间便将谢楠的牙给撬开了,拿出不少有用的信息出来。拿着这新鲜热乎的信息,刘头儿便笑呵呵地过来请功,结果刚过来发现气氛不对。
咋地了,小两口吵架了?
刘头儿见着情况,说话便谨慎了一些,被说请功了,就连口都不太敢张开。
脑子里思索了一阵,“殿下,好了。”
南淮清点点头,没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