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一天一夜折腾下来,他精神也有些疲惫了。翻躺上床,打了个哈欠。头沾枕的瞬,言卿就觉得困意『潮』水一样向他涌来,眼皮打架。
外面细微的虫鸣,和若有若无的铃铛声,成了最好的催眠曲。
言卿无论是上辈子,还是重生回来,都没怎么好好睡觉。在估计是谢识衣在旁边,有天下第一人守着,让他潜意识放松了对危险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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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那年,他们虽然磕磕绊绊,但好歹也是学会了御剑,成功入学登仙阁。
然后了登仙阁,马上面临了第二个难题,穷。
穷后面只有一块灵石,怎么都不下去。
于是言卿决定去赌一赌。
障城有个赌场叫清庄赌场,筹码由外往内,慢慢变大。谢识衣自己有安排,完全是被他软磨硬泡拽去的,体交给言卿,从头尾冷眼旁观。
言卿在外面风生水起,不一会儿就赢得钵满盈盆,野心大了就往面冲,结果和面风水不和。
三场下来又只剩老本,只能拿着一块灵石灰溜溜回外场。
言卿咬牙:“我不信这个邪。”
于是不信邪的言卿那一天都在赌场来来回回,外面赚了钱,面输。
太阳落山必须回登仙阁时,言卿才认命,唏嘘地在外场赚了点小钱就收手。
火烧云漫散天际,云霞绯红。
言卿看着天『色』,哦哟一声:“谢识衣,我们好像经迟了,要是被管事问起来怎么说?”
谢识衣淡淡道:“实说。”
言卿震惊:“啊?实说,我们今天在赌场厮混了一天,实说的不会被骂吗?”
谢识衣讥诮笑了下:“我们今天难道不是在劫贫济富吗?”
言卿哦了声点头。他以谢识衣是编个劫富济贫的好人好事糊弄管事。
不下一秒言卿反应来,差点想活生生掐死谢识衣。狗屁的劫贫济富!
登仙阁是人赫赫有的学府。
谢识衣在其中锋芒初『露』,谢家也终于开始重视,源源不断送灵石珍宝来。
他们虽然不再缺钱,但是谢识衣还是维持着房中的东西、动都没动。
床板、木桌,椅子,甚至生锈的铃铛。
言卿和谢识衣的修行学习差不多是同步的,因很多时候,遇危险他得顶上。
而且,最重要的理由是……
七岁那年,他俩对彼此都还有很深很深的提防,觉得另一方于强大,就会直接杀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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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言卿起来的时候,谢识衣经不在房内了。外面天初晓,朝霞也是绯红『色』的。
不得志还在呼呼大睡,言卿直接把它拎起来。
不得志耷拉着耳朵,语气不满:“把本座喊起来干什么?”
言卿道:“带你去见世面。”
不得志场笑死:“笑死,你以——”
言卿说:“走,我们去忘情宗。”
不得志后面的“狂言”还没吐出口、就活生生咽了回去,红『色』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忘忘忘情宗?”
言卿说:“是啊。”
樊笼大阵打开,笼罩在回春派上方的那冰蓝流光消散,几乎是大阵取消的一瞬,承影就带着流光宗一行人走了,片刻都不想停留。
言卿客客气气接受了一番宗主和他爹的嘘寒问暖。
宗主喜气洋洋:“燕卿,不用留念回春派,青云大会上,我们还会再见的!好好修行,等着看你青云榜留。”
怀虚忧心忡忡:“卿卿,你一个人去南泽州,一定要小心。”
言卿笑着点头。后面又经历阿花阿虎一番感谢,以及聪明泪汪汪的祝福后。言卿绕着指的红线,转,视线望向了上重天的遥遥天正心。
他的眸『色』慢慢变得幽深。
上重天,九大宗。
天枢自从知道谢应要和他们一起回忘情宗的时候,差点兴奋地跳起来,一把老骨头合不拢嘴:“渡微要回宗门啊?哎哟这可太好了,这可太好了!”
衡白也是被这个喜讯砸得找不北。
谢师兄要回宗门?!
这事传出去,怕是整个南泽州都要震一震吧。
谢应这个字,在忘情宗也犹神话。年人心思单纯,仰慕强者,看的从来并不是谢应手中的权力,而是他惊才绝艳的天赋和青云榜第一的份。忘情宗首席大弟子,清风霁月,动天下。
而在修界,谢应也消失在众人眼中很久了。
哪怕没有这闭关的一百年。他久居的霄玉殿,也在万重飞雪中,在深冷的诛魔大阵上。非大乘期修士,难以逾越。
除却九大宗宗主和三大家家主,霄玉殿,拒绝任何外人的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