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入了大乘期先天境,丹田焕然新,估计就直接飞升半步化神。这个消息要是放出去,九重天怕是也要惊动吧。
淮明忽然幽幽笑。
淮明说:“乖孩,跟我说说,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化神期的威压如同『潮』水,阵阵把他淹没,白潇潇感觉到了恐惧。
那种个人溺于深海,什么东都抓不住的恐惧。这种临近死亡的绝望他上次经历,还是跪在桃花谷前、面对谢应时。
淮明:“你是从谁身上得到这修为的。”
白潇潇眼泪忍不住就落了出来,他看着完全陌生的殷无妄,颤声哭了出来:“紫霄,对,是紫霄。”
“我救了紫霄,但我不知道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让我好好想想,我好好想想……”
“你给了我罗霖花,我用不上,我就转手给了紫霄。罗霖花枝上全是刺,当时我的手还被刺划伤了,刺划得我好痛。”
“紫霄吃了罗霖花还是没有好转,快死了,就把令牌给了我。”说到令牌,白潇潇眼中掠过丝愤怒憎恶,如有时间,他想把燕卿的恶行添油加醋再说番,可是“殷无妄”明显没给他这个机。
“然后呢。”
白潇潇神,神『色』惶惶:“然后我收令牌,然后紫霄彻底死了。他死之后……”白潇潇想到什么,眼中『露』出种恐惧来:“对!他死之后,尸体马上被幽池水腐烂,个黑『色』的东,黑『色』的虫,黑『色』的虫爬到我身上来!”
白潇潇直不愿去忆紫霄相处的画面,就是因为这后的幕,是他记忆深处的噩梦。他当时手上还是被罗霖花刺划出的伤,捂着伤口,鲜血怎么都流不尽。那黑『色』的东嘶哑狰狞地朝他扑过来,扑到他身上,似乎想找个洞钻进他身体。
白潇潇紧闭着唇,可是那东很快就找到了其他方法,它们流进了他的耳朵,流进了他的眼眶,流进了他的鼻。
太恶了。
白潇潇现在忆起那天的事,还在身躯发抖。对于那个时候的他来说,幽牢是春派禁地,水里住着什么千奇百怪的虫都正常,所以他也没有生疑。
可现在认认想,才发现——那黑『色』的东并不是虫!也不是水里的!它是从紫霄身上出来的!就那样从耳朵眼睛鼻,流入了他的身体。
“对,黑『色』的东,黑『色』的东流进了我的身体。”白潇潇崩溃地坐在地上,恍恍惚惚,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他的前因后说清楚后。
淮明『露』出了个然如的笑容来。
“太神奇了。”淮明说,“太神奇了哈哈哈哈。”
他没忍住沙哑地大笑起来,碧绿『色』的眼眸里满是傲慢阴桀,现在看向白潇潇涌现出种疯魔般的狂热来。
原来如,那个洞虚期巅峰的修士也是魔种。死后体内的魇被这个少吸收了,少也就顺其自然继承了他全部的修为。
“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娃,你认我做师傅怎么样?”
如给这个小孩成长的机,以后前途绝对不可估量。当然他更感兴趣的,不是他的未来,是他的体质。
——能够融合活魇的体质。
——能够蛊『惑』人的体质。
白潇潇大脑空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手指死死攥着衣袖,不说话。
淮明说:“你认我为师,我就不杀你。”
淮明微笑:“怎么样?”
只是白潇潇还没有话,有人轻笑声,替他答。
“不怎么样。”声音是少,说话清爽,调却拖着股懒劲。
淮明满遇见白潇潇这么个奇才的狂热喜悦,都被这人的声音浇冷水,熄灭。
他浑身僵硬。这刻,无论是自己还是原,都齐齐神怔。
前方从阴影处缓缓走来个蓝白衣袍的人。忘情宗弟的衣裳,风姿绰约、墨发雪肤,双带笑的桃花眼,仿佛未语先含情。
淮明半蹲在地上,抬起头,看向言卿。
视线冰冷,好像穿刺过百的时光。
身体里翻涌着两种情绪。
第种是属于他的恨。
这样恨好像早就成了种本能反应,压抑在骨髓里,让他日日夜夜都恨不得将这人碎尸万段。
他讨厌被忤逆,讨厌被威胁,讨厌不受自己控制的变数。
他讨厌言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在十方城自己平起平坐,讨厌到恨不得将言卿的尊严轻气盛都踩在泥土里!
第二种,是殷无妄的。
大概是这幕太熟悉了,唤醒了原身恍惚的记忆。想起了春派山谷某个月明星稀的晚上,燕卿袭白衣,从『药』铺为他偷了罗霖花,披星戴月跑过来。
燕卿只是痴『迷』他的皮相,可还是做足了表面功夫,他把罗霖花送到他眼前,怎么撒娇求欢都没用后,怨毒地轻声说:“殷无妄,我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了,你连看我眼都不肯?你就那么喜欢白潇潇那个贱人。殷无妄,你看我啊。你不看我,你信不信,我今晚就把白潇潇那个贱人杀了。”
那个时候,他自持身份,对于燕卿只有不屑。接过燕卿手里的罗霖花,眼神满是不耐烦地抬头看了他眼。等他走后,就转手给了白潇潇。
如今隔着岁月,两个场景重合。
他艰难地挤出丝意识,看过去。
罗霖花百开,洁白的花是密密麻麻狰狞的刺。
就像那晚皎洁的月亮、白衣的燕卿,如今兜兜转转、鲜血淋漓的命运收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