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我连她的脸都没有看到。不对,就算看到也不会暴打一顿吧。”莫琦选择性地给她讲了一些拍卖会上的事情,顺便隐瞒下自己曾见过那个黑袍女子的事实。
“总之你玩的开心就好,这趟也算有所收获。”晴玲摸着白水的下巴,白水也很给面子地任由她摸。
不枉她把莫琦借给万恶的资本家一天。
“昨天讲的什么课?”光是看到晴玲心虚地放开白水也能猜到,自己不在的时间里她压根就没有来教室。
正想就逃课对她鞭策一番,教室门忽地朝外面打开。
时川出现在门前,比昨天见面时更加没精神。
“嚯,这是哪来的稀客?我死三天脸都没你这么白。”晴玲笑眯眯地调侃,把话题转移到时川身上,“这是来视察,还是来参加明天的月考?你不是一向不参与这种活动吗?”
不难听出她的话外音:鞭策她之前要把这位日常逃课的人一起顺带上才行。
真是拿她没辙,莫琦苦笑着在桌面上调出本教科书影像。时间过的还真是快,居然明天就要参加第一次月考。
“诶,毕竟是最后的日子,得好好珍惜才行。”
确是最后一年校园生活没错,可这话从时川嘴里说出来搭配上他丧丧的语气就变得十分晦气。
“时同学,现在是自习课,你能安安静静回到座位上吗?”他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分散注意力,莫琦连第一行字都没有看进去。
时川没有回答,绕过地上的白水走到窗前,将被窗帘半掩的窗户一下子全部敞开。
“你发什么神经?”最近正是这个季节最热的时候,迎面而来一阵热风把晴玲的火气也带上头。
时川坐到窗檐边,上半个身子探出到窗外,面无表情地回答:“会下雨的。”
“你脑子坏了吧,赶紧给我关上。”这也算是晴玲不喜欢他的原因,总是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做着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跟她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完全不合。
她还没来得及继续骂,就被外面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吓一跳。
紧接着,雨水毫无征兆地从破了洞的云层里不断往外倾泻。
“见鬼。”她本是想把窗户关上,避免雨流进教室。但转头看到莫琦似乎很享受这场大雨带来的清爽,索性把桌椅搬到正对着窗户的地方。
“过来坐?”
“好。”莫琦关闭掉影像,顺着晴玲的意思坐到窗前。看到眼前的景象不自觉瞪大眼睛,“糙面云。”
晴玲:“那是啥?”
“你这种天天在校的怎么还不如稀客懂得多?难道把时间都花在打架里?”时川整个人都被打湿,雨珠顺着他的发梢落到旁侧莫琦面前的桌子上。
“你找死?还是想打一架?”
“诶,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是片海。”斗嘴的两人一同望向莫琦,她接着说:“倒扣在天上的海,是大自然的馈赠。”
晴玲缩回想伸到莫琦头上试体温的那只手,不得不赞同她这个比喻还挺贴切。
原先恐怖诡异的云彩都因为她的形容可爱几分,一时间竟盯着云彩中间的旋看入神。
对于莫琦来说,没有比自然现象更美好的东西了。
是云,像海,又似山。
足以让她忘却掉所有的不愉快。
用钱买不到的,有名字的云彩。
如果糙面云不算商品,那么她不算,白水也不算。他们都有专属自己的名字。
她望着云思考:这世界不该有标签。
如果有人执意要约束这一切,那么就由她来把标签撕掉。
她还正年少,何必要用成年人的思维拘束自己。
少年意气又怎么样呢?至少尝试努力过,结果对她而言并不重要。
“你相信了吗?”时川突然正色地问莫琦。
她浅笑着回:“相信什么?”
“会下雨的。”
“相信啊。”她的目光始终在云上,打坐到这的那一刻开始,仿佛少欣赏一秒都是对这份馈赠的不尊重。
“从什么时候开始相信的?”
“嗯...”她顿了顿,脸上凹陷出两个酒窝,“从遇见你那天起。”
是不经意间流露的话。时川一个没抓稳,直直冲着窗外仰去。
好在教室的窗户不算太高,外面又是一片绿荫。
“诶,想不通她为什么总是那么快乐。”难道下雨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他不觉得这片云有多与众不同,也不懂她这些稀奇古怪的兴趣爱好,兴许是他提前见过,才不能感同身受。
不过顺着这个角度朝上看,她还是聚精会神地坐在那,丝毫没有注意到教室内少了个人。
他跟着她的视线转移至天空又回到原点。
“诶,预测不到的东西可真美好啊。”
她在看云,他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