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丹怡一起床就发现何瑞芽不见了,就连墙角的背包也不见了,顿时大声尖叫起来。
“妈!妈!何瑞芽跑了!”
一拉门,房门被外头反锁着,纱窗已经被割烂了。
听到尖叫声,陈丽雪也从厨房跑了出来,急急忙忙的开了门锁。
“妈!何瑞芽那死丫头跑了!怎么办?!”
“别急!我们这就去镇上把人追回来!”
一听到何瑞芽那个小贱人跑了,陈丽雪扯下围裙就往外跑,刚出屋子就被梁卫民拦了下来。
“追什么追,现在过去火车也已经开走了!”
陈丽雪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老梁,怎么办?!她要是回何家了,非逼死欣怡不可!”
梁卫民看了她一眼,虽然没料到何瑞芽会跑,可这对她来说也算是最好的结果。
他这个当舅舅的无能,两边为难,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何瑞芽没见过她爸妈,也不知道何家的地址,就算回了京都也不一定找的到何家在哪里,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梁卫民说的是实话,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担心,不知道何瑞芽会跑到哪里去。
外面的世界那么复杂,她一个女孩子没见过世面根本应付不过来。
火车已经开走了,他这会儿也根本不知道要上哪里去找她!
陈丽雪这才想起来,确实是这样,就算死丫头回了京都对他们也未必有什么影响。
“对对对!她身上没钱,找不到何家说不定自己跑回来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就该让她吃吃苦头,遭点罪才知道安分!”
反正等她跑回来了,就算何家不寄生活费过来,她也有的是办法让她辍学去打工,让她赚钱养他们。
直到火车开动,何瑞芽绷紧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
她买的是坐铺,到京都要十几个小时的时间,闲着无聊,她把藏在书包里的玉佩翻了出来。
是一枚刻着龙形的羊脂玉,雕工精湛玉质剔透。
这个玉佩是她小时候带过来的,玉佩不是何家的东西,而是当年何家跟蒋家订娃娃亲的时候,蒋家给的。
陈丽雪没少惦记这块玉,如果不是舅舅拦着,估计这块玉早被陈丽雪占为己有。
梁欣怡顶替她回京都,拿走了她小时候被陈丽雪抢去的一对银手镯,手镯上刻有她的名字“何瑞芽”。
可真正重要的是这枚玉佩,老爷子让她回京都,多半也是为了履行她和蒋家之间的姻亲。
毕竟,再有一年她就十八岁了。
上辈子,因为这门姻亲,何家卯足了劲抱住蒋家大腿。
而她则被当成棋子,一次次的被她的父亲利用,榨取仅有的价值
就连她的亲生母亲为了这门姻亲,狠心拿硫酸毁了她的脸!
想起这些,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一切还可以重新再来,她必须要学会走一步算十步,步步为营。
如今梁欣怡回了何家,她就算拿着这枚玉佩回去,以梁秀芹的迷信,肯定也不会认她。
所以,她要制造一个契机,让何家的人亲自把她请回去。
这个契机她还没想到,不过路途迢迢,她有的是时间好好计划。
车厢嘈杂,邻座的几个孩子在走道上跑跳着,她抬头扫了眼车厢,斜对面坐着一对母子,衣着不凡。
贵妇人保养得不错,嘴角有一颗美人痣,让她整张脸看起来显得尤其妩媚生动。
这张脸她总觉得有些熟悉,拧眉仔细想了想,总算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蒋家的人,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定亲的蒋衡霖的姑姑。
蒋老爷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女儿蒋宛芸,嫁给了同为京都四大家族之一的沈家长子沈子良。
背后有两大家族当靠山,蒋宛芸在京都足可以说是除了第一夫人之外,身份最尊贵的女人。
这趟列车是从邻县开过来路过沐阳镇,看他们衣着随意,不是探亲就是出来游玩。
她不由得扫了眼她身旁坐着的男子,看起来年纪跟慕少帅差不多,想来这应该就是沈家的长公子沈亦宸了。
上一世,她和沈亦宸没什么交集,印象中只匆匆见过一面,还是在蒋家的商业宴会上打了个照面。
那个时候的沈家长公子已经是京都叱咤风何的人物,更是总统跟前红人。
重生过来,她遇到他们的时间反而提前了。
还是吃早饭时间,闹腾的孩子吵吵嚷嚷的让整个车厢格外嘈杂。
何瑞芽拿出家里偷出来的馒头,就着水一瓣一瓣的掰着吃。
意外的看到蒋宛芸竟然也拿出几个杂粮包子递给宝贝儿子,还体贴的递了水杯过去,丝毫没有富贵人家的做派。
也不知道是平日里就这么简单,还是吃惯了大鱼大肉图个新鲜,抑或是她这个当娘的有意磨练自己的嫡长子。
总之,在商海浮沉多年,见惯了形形色色人性的何瑞芽看到他们母子俩,还真是大跌眼镜!
没有坐头等包厢,也没有特殊待遇,更没有嫌弃和厌恶。
隔得不远,她听着蒋宛芸跟儿子讲述杂粮包子什么颜色是什么米,想来这矜贵的少爷估计也是五谷不分。
突然,火车一阵颠簸,正在走道上跑跳的两个孩子没刹住脚步,不知道谁撞了谁,惯性反应直接撞了沈亦宸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