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揪紧了杨过的衣袖,湿淋淋的衣袖,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袖口也沾上了水渍,贴在肌肤上,砭人的冰寒。
她忍着性子和脾气,忍得脸都涨红了,声音竭力压低,听在两个人耳朵里,都挺陌生的,像是另一个世界坠落的字句。
“这么多人里,除了我爹妈谁乐意开口了?我只是梦里看了一辈子的事又不是真地过了一辈子,我说这些我说得轻松吗?我闲得无聊吗?你听不听是一回事,你先把态度放正一点行不行?有人这么对待你的心意,你高兴?”
杨过无言以对,半晌,勉力道:“是我的不对,郭世妹,我再不说那些混账话。只是既然你以真心待我,那么我也以真心待你。你说的那些,虽然我从前未曾想过,但其实我心里也未必不明白。只是现在我们在崖底根本出不去,还不知道要被困在这里多久……我心力交瘁,实在没心思想这些。”
郭芙面色一冷,“你这就又撒谎了。”
杨过愕然,转头看向郭芙,“如何又是我说谎?我所言句句出自真心,你若不信,也由得你。”
郭芙冷笑一声,抱起手来,竟不依不饶地逼问道:“那好,我问你,你心力交瘁,只为的是我们出不去么?你可听好了,你要是敢答是,那我之前的话就算白说,咱们也不用再说别的了,也再不用见面了,只当彼此不存在便是。”
杨过愤然站起身后退了两步,一甩袖气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当我是武修文那好摆弄的么?”
郭芙闻言大怒,也从地上爬起来仰着脖子大声道:“谁摆弄你了?啊?谁摆弄你了?你有什么好叫我摆弄的?好!你既然答了,那我当然要信!就当我自作多情。今天丢了这么大脸,我还能站在这里么?”
说罢郭芙转身就往寒潭那边跑,杨过见状急忙拦住她,“你做什么?”
郭芙用力推他,推不动,快气炸了,眼圈都红了起来,声音也带了更咽,要绕开,杨过跟着动一直挡在她前面,两个人转圈圈似地闹了起来。
“你滚开!我讨厌你!我讨厌死你了!”
杨过又气又悲,又急又痛,真想再打她一巴掌,但这回实在下不了手,只得抓住她手臂,用了力,略略泄愤。
郭芙疼得脸都扭曲了,偏死命忍着不肯低头,还愈发恨声道:“我就讨厌你这样杨过你知不知道!我跟你说只有两条路,要么你认下来,要么你就放手,别说一样做一样,我郭芙就是受不得一点气,就是死不肯低头,好哇,咱们今儿是撞一块儿了,你不也是个死不低头的性子吗?好,我们今天就比一比,看看是我先死还是你先低头!”
“你就一定要这般残忍无情?!”
“对!你须知道这世间本就是多情却被无情恼,我就是仗着你舍不得我死,若是旁人在这里,我可不敢这般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不过也正因为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死,所以要是你让我死,那我肯定要死。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法子么?”
“郭芙!”
“你继续!捏断这只手!断了最好!我清清白白地去死!你去报恩去牺牲都由得你!我怕你么!?”
“……是。不是你怕我,是我怕你!是我自找苦吃!你说!我两只耳朵放在这里!你想要就割下来,我替你动手!”
“暂时不必!不过等我真想割的时候,你可别忘了这句话!”
“好!好!好!我绝对记得,你也千万别忘了!”
“……”
“……”
两个心力交瘁的人各自后退一步分开。
郭芙含着泪揉她被捏疼了的手臂。
杨过黑着脸一下一下地喘息叹气。
“混蛋!”
“混蛋骂谁?”
“骂的就是你!快把你衣服弄干,冻死了我可不管!”
“哪里就冻死了我……哼……”
“……”
“喂!你再往那边走一步试试!你真当我制不住你是不是?”
“我去喝水!口渴了你也要管么?!”
“……一起去。”
“哼……”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杨过;有的人,心情好的时候就喊我“杨世兄”、“杨大哥”,一生气就“杨过”、“杨改之”地吼。
郭芙:有的人,讲道理的时候就处处顺眼,情绪一激烈起来就恨不能怼天怼地杨怼怼。
杨过:有的人,上一秒说我生气也由得我,结果我还没生气,只是不高兴了一下,她就立刻炸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就仗着老子心软!
郭芙:有的人,上一秒还说什么句句所言皆是真心,结果连在小剧场里都说谎。你那是心软么?婴儿肌肤都没你软!你就是舍不得我去死!
杨过:有的人,无情无义没心没肺,我瞎了眼喜欢这么一个人,这已经不是天生的风流性儿能解释的了,绝对是我上辈子欠了她无数东西才有这辈子这一劫。
郭芙:有的人,自卑自傲偏激极端,我吃多了关心这么一个人,这已经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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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尖对麦芒就是我吃的过芙了。我不吃过鹅对芙妹百依百顺——要是吃这个的话我直接吃杨龙还不如,我就吃他们闹翻天了也斩不断彼此的关系)
(我说不吃只是矫情,文荒的时候我啥都吃的)
(文荒的第n天,回归柒白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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