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临州郡府。
傅秋身披玄色斗篷,偷偷从窗户溜入了郡府客房,客房里住着皇后原先派给太子的亲信,名为宋如悔,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先生,见到傅秋后,赶忙恭敬道:“主上,属下恭候多时。”
“临州城外,可都安排好了?”傅秋揭开斗篷,脸色肃穆。
“是的,主上。”
“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身手,打得过你徒弟吗?”傅秋高坐在宋如悔身前,倒了一杯凉茶,细细品味。
宋如悔藐视一笑:“原来真是冥夜,杀人的方法有很多种,没必要都用打的。”
傅秋将茶杯重重的砸到茶几上,茶杯瞬间四分五裂,茶水喷洒到地面,溅至宋如悔身前。
“我几时说过要她的命了!”
宋如悔挪动眼珠,道:“主上息怒,冥夜再厉害也是单枪匹马,主上要她的人,也是轻而易举。”
“那就好,冥夜为了李涛那小子,折了我们不少人,我看着烦,别拿他当人质了,直接杀了便是,他死了,也削削李家的士气。”
“属下也正是此意。”
“冥夜,我要活的,别伤着她。”
“属下明白,再怎么说,我与她,还是有师徒情分的。”
......傅秋顿了顿,道:“苓眼的兵我何时能接管?”
“主上,皇后那边还咬的紧,属下还需要做些工作,不过请主上放心,皇后的日子久不了,他日入驻东宫的人,一定是您。”
“尽快,帮父皇灭李家的大功,我要定了。”说罢,傅秋便扶上斗篷,暗行而去。
宋如悔倒抽了一口气,望向窗外的朦胧夜色。
第二天一早,李涛和杜拾初出城了,李涛一走的远了些,就赶紧将头上的一串小辫子解下来,把原本汉人的装束绑回来。
李涛好奇的问:“姐姐,你的箭术那么好,是跟谁学的啊?”
“我阿爹。”杜拾初回道。
“你阿爹是什么人啊?武功很厉害?”
“和你爹差不多的人吧,武功是自然厉害啦。”
和李涛爹差不多?在朝为官,十年前的披风,冥夜名声传遍江湖的时间,母亲已故,父亲武功高强,十年前啊......李涛从已知信息里,推断着杜拾初的身份。
“姐姐,你......多大了。”
杜拾初狐疑道:“你今天问题怎么这么多?”
“啊?哈哈,这不是和姐姐相处久了,想了解一下姐姐嘛?”
杜拾初回答:“我说了,你不必太了解,二十二岁,可比你大多了。”
李涛瞳孔一震,似乎突然想起些什么,将这所有的信息串联在一起,李涛很难不想起十年前的杜家。
就是在十年前,李父为了当时衰弱的李家,想要投靠当时声名鹊起的杜家,杜家家主官职是镇国大将军,统帅夏国所有兵马,一路战功赫赫。
然而这样的才将,让当时想要谋反的齐王见了,怎么能不畏惧,既然不能拉拢,那就毁掉。
李涛记得自己幼时误入的刺客包围圈,目标就是杜家人。
而自己出现在那儿,是因为当时是杜夫人的生辰,李父非要带着他去给杜夫人见见,李涛不愿,所以才逃走的,之后就是被刺客当做了目标,那个地方,本不应该出现刺杀杜家人的刺客,但李涛还是进入了刺客的包围圈,说明那个地方有杜家人,才会引来刺客,而那个身披暗紫色披风的姐姐也出现在那里,就说明她很有可能是杜家人。
杜将军的女儿杜拾初按年纪算,若是没死,现在也该是二十二岁了。
若那时她活着想要报仇,但一己之力难以办成,所以就加入了夜网。再之后,江湖上就有了冥夜的名声。
杜家倒了之后,李家无可奈何,就加入了齐王的阵营,李父得齐王扶持,成为夏北侯,由于李家归于齐王阵营,那么自然而然李家也成了杜拾初的敌人,所以三年前杜拾初才会杀他父亲。
李涛想到这里,无比心寒,若李家从不用依靠谁,那么也不必任人宰割。李父的死,多为李家无用,只得替齐王挡刀。
紧接着就是杜拾初成功刺杀齐王,齐王谋反败露,李家再受牵连,一切因果,都好似在自食恶果。
如今的李家,就是当年的杜家,但是李家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弱小,李涛自认是个有血性的男儿,绝不会让李家再步杜家的后尘。
李越曾去过杜府见过杜拾初,那就说明,李涛伯父是知道冥夜就是杜拾初的,那么让杜拾初来护送勉强可以说得通,杜拾初碍于自己是冥夜的身份,所以戴面具隐藏,一切都仿佛合理了。
但是,太子的毒与杜拾初见傅秋又怎么解释,难道杜拾初既答应了李越,但仍然再替夜网办事吗?
可是,除去对太子下毒,杜拾初这一路将他照顾的很好啊,而且,毒也没确凿证据是杜拾初下的,杜拾初也提醒过傅秋会来找他。
可他们见面,又是在做什么?
冥夜已死,而傅秋发现了她,他们是什么关系?傅秋本是来杀李涛的,而傅秋在城中也没有动手,难道,是那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