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爱也是一种枷锁,付越多便越沉重,对付的人和接受的人都是这样。
但她想让姑娘开开心心的,永远不被任何人束缚。
姑娘若是爱着雁危行,那自然一切都好,但若是有朝一日姑娘厌倦,爱意消弭呢?
毕竟相爱容易,相守却难,多少情投意合的道侣最后会因为一点一滴的生活琐事磨平爱意,最后分道扬镳。
魇儿不觉得这有什么,她毕竟是妖族,在她看来,能爱上一个人是很难得的,而若是爱上却发现彼此不合适,大不也好聚好散。
而若是对象是雁危行的话……如此沉重的爱意,能容许姑娘好聚好散吗?
这样想,或许是自私些,但是事关姑娘,她却又不得不自私一下。
她忍不住劝道:“姑娘,如果只是因为恩情的话……”她有千百种方法帮她偿恩情。
但看着姑娘清凌凌的目光,她又说不下去。
朝夕平静地看着魇儿,像是明她在担忧什么。
于是面对着魇儿不安的神情,她突然笑一下。
她柔声道:“魇儿,如果是因为恩情,最开始察觉雁道君的念头时,我会偿恩情,然后远离,但我没有。”
她从不受威胁,也不受谁束缚,如果她不愿意,早在最开始,她宁愿再把心脏给。
没有任何人能挟恩图报。
但她没有。
早在雁危行失去记忆却依旧记得她,又口口声声称她为未婚妻时,朝夕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的心,但她却什么都没有做。
魇儿看着她,张张嘴,似乎是明什么。
她沉默片刻,突然说:“那姑娘,如果雁危行以后皮肤您,您来找我,咱们月见城爱慕姑娘的少多的是,个个都比雁危行轻体贴,到时候我介绍给您让您一个个挑,要是喜欢的话都收作面首估计们也没什么异议。”
朝夕听得挑起眉头。
仗着雁危行不在这里,她大胆道:“那我等着魇儿的青才俊……”
话音刚落,魇儿身后,雁危行不知从何处冒来,正幽幽的看着她。
朝夕看得背后一凉,飞快地跑。
……
一路上,曲崖山已经全部被制服,舅舅带来的那一百多号人连同着曲崖山里被救来的俘虏一起清理战场。
曲崖山里有知道全情助纣为虐的人,但也有单纯是来曲崖山上个学,对有的一切全然不知的人。
这些人都需要区分,于是有的人都在忙碌着,一时半会儿难得闲暇。
朝夕穿梭在人群中,越走越偏,费会儿功夫才找到净妄。
她找到的时候,净妄正在从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断剑挖坑刨土,弄得灰头土脸的。
净释的尸体躺在身旁。
挖个坟其实很简单,个法诀可以,但没有。
像一个凡人一样,亲自动手挖。
断剑挖坑艰难,不顺手,但也不着急。
朝夕在原地看一会儿,走去。
她看也没见净释的尸体,只半蹲在净妄面前,问:“要帮忙吗?”
净妄抬起头看她。
和她想的不一样,净妄脸上没有丝毫悲伤,反而十分平和。
看看净释的尸体,又看看她,叹道:“算,有始有终,我亲自葬,送一程,也算是断我们之天生的亲缘吧,小城主您在一旁看着吧。”
朝夕也不强求,真在一旁看着。
净妄半跪在地上,僧袍弄得有些狼狈。
朝夕看一会儿,突然说:“刚刚,雁道君突然说要向我舅舅提亲,把舅舅气得不行。”
净妄讶异的抬起头,忍不住笑道:“雁危行这是终于挑明?”
朝夕也不害羞,只说:“可惜你当时不在场,不然真该让你看看你那挚友犯起傻来是什么样子。”
净妄失笑:“我看的可不少。”
想想,开始揭雁危行老底。
说:“雁危行肯定没告诉你,当在月见城,杜衡书院那次可不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呢。”
朝夕以为说的是们少时期曾见,但又觉得这件事她当然知道,也没必要特意说,于是便疑『惑』道:“哦?”
净妄忆道:“当我们是追着一缕魔气进月见城的,对魔气十分敏感,觉得那魔气有古怪,一路追到城主府。”
笑道:“我们到城主府的时候,正是一个夜里,小城主和人吵架,一人舌战群儒。”
朝夕微微一愣。
那次……应当是困龙渊之后,她记起小说的事情,然后找牧允之退婚的那一夜吧?
那口中的那缕魔气……怕是来自困龙渊。
雁危行那时候看到她吗?
净妄继续说:“那夜见你之后魂不守舍,第二天一大早报名参加演武,我奇怪为什么参加演武呢,报名也不打,直到在院口看到你来,当即上场挑战上一局的擂主。”
朝夕既震惊又好笑:“……居然是这样吗?”
净妄笑眯眯的,说:“不信你问,肯定不敢对你撒谎,那厮是专等着对你孔雀开屏呢,我说那天怎么打的这么花里胡哨的。”
朝夕失笑。
雁道君真是……挺可爱的。
而这时,净妄已经挖好一个不大不小的坑。
亲手将净释的尸体放进去。
而这次,没有再亲手埋土。
起身,微微挥挥手,余土尽皆掩埋。
又捏个法诀,身上的衣衫也变得干净整洁。
双手合十,口称佛号:“阿弥陀佛,尘归尘,土归土。”
“小城主,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