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潼舟不顾杜若疯狂给她的眼神暗示,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地向那边靠近。直至她看清杜若的下半身,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她腿上正缠着一条比大腿还粗的蛇!
那条蛇白底黑纹,粗壮的身材就像一个胖子穿着件斑马纹t恤似的,下半身还盘踞在一旁,上半身已经绕着杜若的两条腿,缓缓地往上移动。扁尖的蛇头一伸一缩,像是随时要咬住杜若的喉咙,向里注射毒液。
林潼舟直到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民居里的男人嘱咐自己的儿子不要来林子里玩,因为里面有蛇。
杜若一动都不敢动,认命地闭上了眼。过了半晌又睁开眼,无声地对林潼舟比着口型:“跑!”
林潼舟满头冒冷汗,仿佛和她一起僵住了。
当地的居民或许有办法对付这种蛇,但是现在一来一回,恐怕人会直接被蛇被缠死,杜若等不了。
杜若见她不肯走,只好无奈地继续跟她打着哑谜,因为腿上那条冰冷的东西在不断移动,冷飕飕的鳞片刮着杜若的皮肤,她根本不敢有大动作,因此林潼舟看了好久,才明白她在说一个词——“帽子。”
林潼舟恍然大悟,她捡了一根粗壮的树枝,然后摘下帽子,轻轻晃动了几下。
比起杜若这个半天不动的东西,移动的猎物率先吸引了蛇的注意,那东西顿时转过妖怪般恐怖的脑袋,开始打量林潼舟手里的“一百万”。
林潼舟拿着帽子慢慢向后退,那条蛇也被吸引,贴着地面滑过来时,粗壮的蛇身在杜若腿上饶成螺旋状,体感极为刺激。她虽然不怕蛇,但还是怕死的。
眼看那条蛇移速越来越快,高速的滑行甚至让人错觉它是飞了起来,林潼舟赶紧把“一百万”甩了出去,想要引开它的注意力。
谁知这畜生机灵得很,像是知道那不是猎物,居然冲着林潼舟就弹了起来,但可能是太久没吃饱饭,一时太激动了,还没碰到猎物,两颗尖牙中就喷射出淡黄色的毒液。林潼舟被杜若猛地一拉,避开了。
“树枝给我!”林潼舟手里的树枝被杜若抢过去,只觉得手心一阵猛烈抽痛,低头一看,果然是不小心划破了。但现在也没精力顾及这些了。
人怎么可能快过动物,那条蛇比人要灵敏得多,蛇尾像条鞭子,一摆就扫起一片落叶,蛇头的活动简直比林潼舟见过的所有小强都灵活。
在它张着血盆大口“飞”过来的时候,林潼舟抓住头顶的树枝,飞身一跃就站到了树杈上,把杜若惊得目瞪口呆:“你还有这一手呢?封夷什么时候教你引体向上的?”
那蛇不依不饶地缠着她,林潼舟哪还有时间回答这些问题,眼看跟它在树上绕来绕去,再不想办法她就要先变成人猿泰山了。
杜若眯了眯眼睛,提着树枝怼了过来:“舟妹,我来救你了!”
那条蛇怕速非常快,但攀爬树干耗费了它的时间,杜若一击未中七寸,但却叉住了蛇身,在它反应过来攻击杜若之前,林潼舟眼疾手快地掰下一根尖头树杈,还来不及看清方位,只知道冲着蛇就是一插——反应过来的时候,蛇已经只剩抽搐了。
树枝从蛇口进去,直接穿透蛇头,暗红色的血顺着树枝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但蛇还没死透,一对豆眼愤世嫉俗地瞪着林潼舟。
杜若一只手里的树枝正叉在蛇身上,她蹲下去找可用的石头:“蛇没那么容易死,砍下来的蛇头都能飞起来咬你一口,必须得打七寸!”
但是还没等她找好石头,只见手底下叉住的蛇慢慢的抽搐都没有了,整条蛇身直接软下来。
杜若顿时迷茫:“好歹是条尖吻蝮,这也太弱了吧?姐姐我还没玩够呢,怎么就死了?”
林潼舟再三确认它是真的死了,不是在装死,这才慢慢松开了抓住树枝的手。刚才太紧张太用力,以至于手心的伤口都麻了,现在放松下来,整只手的痛感才慢慢恢复。
杜若见她血流的厉害,一拍脑门道:“妈呀,舟妹!你的血把它给噎死了?”
林潼舟:“……”
她现在只想回去玩手机吃零食躺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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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吻蝮,俗称五步蛇。听说杜若撒个尿撒出了这种蛇,老金脸都吓绿了。
所幸人都没事,杜若给林潼舟的左手消毒包扎,绘声绘色地重复着当时的场面,当说到最后那条五步蛇被林潼舟的血给噎死的时候,楚弥发出了猪叫般的笑声。
就在他这猪叫般的笑声中间,突然穿插进一阵接一阵小女孩的尖叫。
几人一开始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等他们意识到的时候,封夷已经迈开大步冲进了一楼的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