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掉马!_洞房前还有遗言吗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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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掉马!(1 / 2)

这?个名?字陡然入耳,叶渠惊讶的神色便没能绷住,再想掩饰已经来不及。他没说话?,算是默认。

果然是青衫。

月陇西走之前将夜明珠给了叶渠。骑马回府,头一件事便是给青衫写信。他拼尽全力修复崇文遗作这?么些年,终于盼到了这?日?。这?个人,无论与月家是友是敌,他都要?将其收为己用,让原作得以?流传。

夜尽天明,卿如?是收到倚寒的来信。今日?是去?月府赴宴的日?子,她被卿母催着起早梳妆打扮,没有空闲读信,只将信封收在抽屉里。

皎皎起得比她还要?早,替她拿了那身粉色的衣裙,她打量一番后盯着皎皎道,“那日?我说笑?的,还是换青色那身罢。”颜色顺眼些,总好?过这?身。

考虑到一会儿上场耍鞭,卿如?是吩咐皎皎为她随意绾成顶心髻即可,一支碎玉琳琅钗稳固。上裳是浅青色,用深青色的线绣着花枝,青黄间色裙,纤腰素束,佩戴一只黛色香囊,一枚羊脂白玉佩,罗裙下一双素靴,挂着茜色流苏,走动时前后摇摆,煞是有趣。

她将软鞭别在腰间,又拿了两根束带,方便耍鞭时挽袖。

卿母见她依旧与前几日?无异,连个像样的首饰都不曾戴,当即唤丫鬟去?拿了一只玉镯子、一只细银臂钏,勒令她戴上,又在眉心给她点了花钿,这?才觉得瞧着舒服了些。

问?到她所献何艺,卿如?是乖顺地回答,“耍鞭子。”

卿母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揉着太阳穴摆手,“算了算了,我早该想到你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你还是等着过几日?与景遇相看罢,先上马车。”

双辕滚走,卿如?是撩起帘子朝外探头,街道被今次赶往月府的马车占了个全,由此可见这?回的寿宴是多大的排场。

似乎为了应证她的猜想,方下马车,月府小厮的报礼声便传入耳中,一声压着一声,忙不迭更替着,贺寿之人络绎不绝,鞭炮声也?没停过。

卿如?是谨记卿母马车上的教诲,姿态端庄地跟在身后,保持微笑?,一言不发。

百年前月一鸣的相府也?差不多是在扈沽这?个方向,但具体?来说并不是这?一座。这?座月府有襄国公和郡主坐镇,比之当年的相府,气派只增无减。假山堆砌,奇花闪灼,楼阁廊轩错落有致,山泉清流引入荷塘,风景绮丽瑰变,可谓移步换景。

卿如?是暗自?打量着月府的景致和来往的人,远远瞧见坐席上正与人说笑?的乔芜,后者也?瞧见了她,当即捏着手绢与她挥手。她颔首一笑?回应,转弯向较远的一席走去?。

坐席设在荷塘外走廊上,说是池塘,实则是湖。透过廊间观赏荷塘,可见碧湖涟漪阵阵,中央有一圆形石台,刚好?没过水面,正有几名?女子站在石台上翩然起舞。远处假山上瀑布垂落,听?得流水潺潺。

卿如?是暗叹了声果然是奢靡的月家,收眼,不再张望。

距离开席还有一段时间,不少女眷拖三拉四地闲聊着。

她们方坐定,身旁也?立即有妇人凑过来问?话?,“卿家姑娘也?长成标致的人儿了,可有议亲?”

卿母含笑?接话?,“不曾,她性子顽劣,我正愁呢。”

“怎会愁,活泼的性子最讨喜了。”那妇人立即坐过来抓了把?瓜子,同卿母聊了起来。

卿如?是撑着下巴发呆,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听?见她们二人说得兴起,似乎又给她安排上了一场相亲会,悠悠叹了口气,她借口更衣,离开此处。

哪知道还有一个乔芜一早等在那边,见她起身,赶忙黏上来挽住她的胳膊,“如?是,你去?更衣?我也?去?,我来过月府,知道在哪,带你去?。”

压根容不得她拒绝,乔芜将她拖走了。

一边走,乔芜一边压低声音同她说道,“如?是,我都打听?好?了,荷塘中间那个石台你看见了吗?一会儿我们就?站在那里献艺。这?次光是献艺的闺秀就?有将近二十个,以?书画作寿礼的十多个,还不算那些绣手绢、绣寿图的……我琢磨着,想嫁世子的人怎么就?这?么多,轮得上她们么,我可是听?说,世子跟她们相看之后全都送了随礼。”

卿如?是揉了揉耳朵,随口道,“你不也?一样收了随礼。”

“我不一样。”她坚持道,“我收到的礼要?比她们收的珍贵,我娘说了,那是进贡给陛下的织锦,皇后娘娘赏赐到月家的。世子挑这?礼给我,想必我有独特之处。那织锦我已经做成衣裳了,一会儿跳舞便穿那身。”

服了。卿如?是惯是不喜欢听?人说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没理她。

踏上湖上拱桥,乔芜待要?再说些什么,抬眸却瞥见了迎面朝她们走来的月陇西,登时睁大杏眼,“世子!”

他正微侧首对斟隐嘱咐些什么,听?及此,转头向前看去?,先入目的是卿如?是。视线稍向下偏移,瞧见她腰间系着软鞭。

欲言又止,终究什么也?没说。

卿如?是挑眉,冷凝着他,“世子,既然我们在席前遇上了,索性找个地方将事情说清楚。”

月陇西从?容道,“兹事体?大,有什么话?,还是等寿宴结束再说比较好?。”

“你该不会是想着先稳住我,席后再敷衍过去?罢?”她随口问?,竟一击即中。

月陇西淡笑?,“怎么会呢。你看席间宾客众多,我身为月府世子,忙得不可开交,这?案子又说来话?长,与你细说的话?恐会耽搁。”

卿如?是无奈地皱起眉,姑且信他。

她拱手准备告辞,被月陇西伸手拦住,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腰间,片刻,抬眸问?道,“卿姑娘今日?可要?献艺?”

卿如?是淡定点头,“暂时是有这?个打算。”

月陇西脸上的淡笑?敛起,似乎有些紧张,“献什么?”

卿如?是挑眉,故作平静,“你到时候看不就?知道了。”要?她现在把?耍鞭子几个字脱口而出实在太丢脸了,更何况乔芜还在旁边瞧着她的笑?话?。

乔芜抿唇一笑?,“世子,如?是要?献的精彩极了,一会您定要?好?好?瞧。”

“是么。”月陇西觑了她一眼,又看向卿如?是,“拭目以?待。”

“走了。”卿如?是与他道别。

走出一段距离后,她被乔芜拽了拽,回头看去?,月陇西仍站在桥上望着她,神情复杂,似茫然似惶惑。仿佛在等着什么,且已站在桥上等候多年,也?孑孓多年。希冀被人触碰了一下,摇摇欲坠,他陷入迷惘,不知所措。

那一瞬,卿如?是竟在他眼中看出落寞来。

乔芜嗅出些不寻常,“如?是,世子怎么这?般看着我们?”

卿如?是摇头,“不知道。”

她们回到席间时,碗筷盆盂悉数备好?,美?酒佳肴轮番呈上,国公爷和昱阳郡主也?已在主位坐好?。

郡主穿戴庄重,听?说方才宫中来人替帝后送寿礼,所以?才着冠服戴朝珠,翡翠玛瑙琳琅,无比正式。此时接完礼,坐在席上,微偏着头与身侧的人说笑?,目光和蔼,仪容端庄。

不知说到什么,郡主不动声色地扫过席间,将视线落在各位闺秀身上。

有位姑娘站了起来,迎着郡主的视线走过去?,先施礼,后凑到郡主耳边说了什么,郡主淡笑?颔首。

紧接着,那姑娘离席去?了后院,再出现时,换成一身霓裳羽衣,她款步踏着湖中石板桥,站上石台。原是自?请献艺。

随着女子的出现,席间纷纷将目光挪至石台。国公爷趁着安静起身说了几句,话?落正好?开席,席间又热闹起来。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卿如?是百无聊赖地嗑着瓜子。

闲聊的妇人总算坐回了她自?己的位置,卿母转过头悄声道,“如?是,方才我同那位夫人打听?过了,上台献艺的姑娘数都数不清,兴许根本轮不到你。我琢磨着你若真上去?耍鞭子,倒不如?不献。一会这?么着,你等那些姑娘排在前头,若是轮不上你,你就?别去?自?取其辱了。你觉得呢?”

我觉得,那真是可喜可贺。卿如?是微颔首,郑重道,“全凭母亲做主。”

她们这?厢话?音刚落,那厢一曲霓裳羽衣舞也?至尾声。卿如?是看见乔芜也?站了起来,心道这?人果真脑子不利索,一舞作罢又起一舞,不是存心让人给她们比个高低么。

且霓裳羽衣本就?是惊艳柔美?的舞,乔芜如?何能盖得过?

事不关己,卿如?是只作壁上观。

待到乔芜换好?装站上台,席间议论声乍起。卿如?是亦惊讶地咦了一声,不为别的,只因乔芜身上穿的舞装只在布料和细节上与方才那女子有所不同——她要?跳的,也?是霓裳羽衣舞!

先前那女子,莫不是打听?到了乔芜献艺的内容,所以?先她一步首位上场。乔芜大概也?是抱着不服输的心态,才非要?立刻上场与那女子一较高下。

她们二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卿如?是磕着瓜子乐滋滋地看着。

乐声起,郡主的眉微蹙了蹙,唤来丫鬟低语了几句,乔芜远远瞧见了,还以?为是要?唤自?己下场的,没开始跳便自?乱了心神,一起步就?踩错了拍子。

卿如?是在场下轻摇头,听?得卿母在身旁道,“起先跳这?舞的女子定然心中得意了。起跳踩错,若稳不下心神,后面只会一错再错。”

如?卿母所料,乔芜不是个镇得住场子的,慌神过后遂将舞步忘得一干二净,一支舞跳得磕磕绊绊,席间奚落声渐起,听?及议论,乔芜眼眶霎时红了。

更惨的是,当她看向月陇西时,才发现他正侧身与人说话?,压根就?没看她跳舞。一时不知该喜该忧。

卿如?是很同情她。

垫底预定,在座别的闺秀们还没上去?献艺就?都很实在地松了一口气。

她们松了气,卿如?是却提着心,概因她方才刚吃上一口小菜,晃眼一看,下场后的乔芜不找先前那女子揪扯,也?不找她的亲娘哭诉,竟直奔着自?己而来。

完犊子,卿如?是心底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乔芜果然坐在她身旁,扭着她的衣裳低啜道,“如?是,我的脸丢过了,反正你要?献的也?好?不到哪去?,我这?厢算是陪你一起丢的,该你了。”

卿如?是:“???”姐妹,这?账不是这?么算的。

周围的人听?见她的话?,纷纷看了过来,知道卿如?是也?要?献艺,起先和卿母聊得愉快的妇人头一个凑过来问?她献什么。

卿如?是:“???”夫人,热闹不是这?么凑的。

纵然此时骑虎难下,卿母仍旧不动声色地拂开那妇人的手,念及卿乔两家的关系,对乔芜好?言道,“如?是今日?身体?不适,兴许不上台了。你歇息歇息,吃酒席去?罢。”

乔芜不听?她的,但窘迫之色尽显,一阵面红耳赤,还紧抓着卿如?是的衣裳,“方才在桥上你还和世子承诺了要?去?献艺的。如?是……咱俩玩得好?,有什么丢人的一起丢罢……”

她是铁了心要?把?这?垫底的位置留给卿如?是,周围的人都看得出来,因此也?愈发好?奇卿如?是要?献的是个什么,会比跳错舞还要?上不得台面。

卿母本有心帮闺女躲过去?,但乔芜这?么一闹,卿如?是就?必须得硬着头皮上了,好?在那鞭子若是耍得好?,也?不见得能比乔芜丢人。更何况,过几日?还要?与乔景遇相看,这?厢不遂了乔芜的意,回去?不知道怎么埋汰人,届时两相见了面上难看。

反正世子这?边卿母也?没抱太大希望,如?是耍不耍那鞭子都已因爽约相看得罪过月府一回了,倒不如?给乔芜做个顺水人情,还能帮如?是落个乔府那头的好?。

思及此,卿母轻声对她道,“去?罢。”想了想她仍是有些气不过,为了刺乔芜,又补了一句叮嘱,“认真些,不错步子就?不会丢人的。”

卿如?是:“???”娘,你真是我亲娘。

乔芜当真被刺疼,但听?及卿如?是要?上台,顿时又眉开眼笑?,“如?是,那走罢,要?先去?和郡主通禀。”

卿如?是:“……”罢了。她捏了捏鼻梁,原本便是要?去?的,昨晚也?做好?被嘲的准备了,上辈子已经丢过一回脸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卿如?是瞧了眼顷刻被占领的石台,起身朝郡主那方走去?。

月陇西坐在郡主身侧喝茶,看着她走过来,目光一凝。

原本通禀时无须告知献艺内容,只报上需要?帮忙准备的东西就?好?,但因着乔芜那一出,郡主便多问?了一句。

卿如?是低咳了声,回道,“小女自?幼习武练鞭,唯有那鞭子还有几分看头,遂为郡主献上一段,难登大雅之堂,还望郡主莫要?见笑?。”

万万没有想到,宴上献艺祝寿还有献鞭子的。郡主一愣,讶然过后收敛神色,颔首浅笑?。

只见一旁的月陇西紧盯着她,一眼也?不眨,面容渐次苍白。

“还有……若是方便的话?,可否备上三架花鼓?嗯……很可能被打破,不要?太贵重。”

她话?音未落,手臂猛地一疼。月陇西紧握住她,几乎是掐着骨头。卿如?是疑惑地看向他,手臂的疼痛使她不自?觉蹙起眉。

这?是第二次了,他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紧盯她,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侵略性,但并非存有歹意。

“陇西。”郡主唤他,带着一丝叱意。

他回神,松开手,视线却没有移开。默了默,他用低哑的声音吩咐身边小厮,“给她备鼓。”顿了顿,又咬牙低声道,“要?能敲得最响的那种!”

郡主:“???”

卿如?是:“???”

小厮:“???”

好?嘞。

卿如?是揉了揉发疼的手臂,斟酌道,“多谢世子。”

她踏上石台。月陇西站起来,立在栏杆边凝望。

少女抱拳一揖,反手甩鞭,鼓声乍起,宛若灵蛇出洞般凌厉的鞭法,一举一动,一步一跃,一如?当年。

那个当年啊。他也?是这?般望着她,眉梢眼角都在笑?。

他的心蓦然揪紧,往事逐一浮现,被时间笞得支离破碎的画面悉数拼合黏补,鞭动鼓响,一声声尽数和着他的心跳,那声音能侵髓蚀骨,将他逼到窒息。

长鞭一阵阵破空,一阵阵击鼓,他恍若未闻,只觉那震动都与胸腔共鸣,击穿他的心,顿时鲜血淋漓。

他出神地望着少女灵敏的动作,手中的茶杯因他再也?控制不得的力道应声而碎,一滴血顺着掌心落在瓷片上,开出花来。

郡主一看慌了神,一边吩咐小厮去?唤大夫来包扎,一边拽着他的手细看。

嘈杂声充耳不闻,月陇西紧盯着她,那种拼命压抑到极致,有待迸发的情绪潜藏在内心深处,是紧张,是亢奋,还是欣喜若狂,混乱的情绪扰得他险些丧失理智,一时间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从?前那无数次喃喃着“今夜,你入我梦来”的夜晚。

逼仄的眼眶快要?容不下他浓烈的情意,溢出来一些,是滚烫的。他低头掩饰过去?,最后,竟低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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