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可是崇文死了_洞房前还有遗言吗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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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可是崇文死了(1 / 2)

随着?他的话?一句一句脱口,叶渠的思绪逐渐溯回,倒酒的动?作微滞,没有注意到酒杯已满,被月陇西?扶了扶,才回过神。

他印象中有这么一件事。但时过多年,他又跟随过两代女?帝,潜意识里将有些刻骨铭心的事情强化了,那么有些不算深刻的事就会显得微不足道。

如今那些被弱化的情节再被人提起,便勾起他的遥思。

稍凝神细想片刻,叶渠端起酒杯一口饮尽,手指还摩挲着?杯口,目光却?和聚在一点。

他微眯起眼,像是?在模糊的虚影中又看见了那道浅青色的帷帐,上面挂着?的珠帘叮铃作响,帷帐后的人似乎被黑色的衣服包裹得严严实实,俯跪在地,又在对大?女?帝说那些动?听的谗言,那个人的吉?音极其沙哑,活像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

叶渠回想着?,徐徐开口道,“我并不知道那位给予女?帝良言善谏的谋士是?谁,我侍奉大?女?帝的时候,她背后只有一位喜欢进?献谗言扰乱朝纲的谄臣。”

“谄臣?”月陇西?迫切地问?,“那是?谁?”

“我不知名姓,只隔着?一道帘子瞧过数回。唯有一次与他近距离接触过,也没瞧见脸。听说他很早就待在女?帝身后侍奉了,兴许早到那位谋士亦存在于女?帝身旁那时候。”叶渠缓缓落下酒杯,“我与他近距离接触,便是?因为修设崇文祠堂之事。”

“如你所言,女?帝原本应该是?遵照了谋士的意见,并不打算修设,可谁知这想法后又被那人提出。女?帝举棋不定,唤我一同协商,我制止无?果,便与帘后的人争吵起来,情绪激动?之时无?意掀了帘子,当我看到他裸露在外?边的双眼和手腕,令人不寒而?栗,那一刻,我忘记了自己?的冒犯之罪,只讷然站着?,动?也不敢动?……”

“是?因为发现他双目已渺?手腕上还受了重伤吗?”卿如是?觉得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叶渠点头?,又摇头?。他这态度教人捉摸不透。两人盯着?他,等他说下文。

“我无?法形容。但他那双眼睛,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只是?眼睛周围的皮肤都溃烂过,愈合后的伤疤遮住了些视线。”叶渠皱紧眉,回忆着?不堪入目的画面,“手腕的皮肤亦是?溃烂后愈合的痕迹。我相信,他全身上下都是?那般模样。”

卿如是?想象着?画面,脸下意识地扭曲了。

叶渠心底想着?,其实外?表的可怕并不是?最令他无?法忘记的。予他印象最为深刻的,是?那人的眼神。

有着?仿佛看破生死的颓丧,眸底透露出的是?他仍因放不下的执念与牵绊困顿于俗世的挣扎感。这是?个极为矛盾的人,也是?个极其可怕的人。因为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那么这世上除却?生死,还有什么可以束缚他?他恨不得有人能帮他解脱,不必死守着?一个信念强撑着?去活。

叶渠不明白这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只被自己?的信仰吊着?一口气。

“后来女?帝发怒,我才回过神,赶紧跪地认罪,但那人双眼和手腕的模样还回荡在脑海里,若去想他浑身都是?那般惨状,实在太过恐怖。我好几次想要问?女?帝如何认识的这人,思来想去也没敢问?出口。从?那以后,修设祠堂的事再没让我参与过,祠堂建成,起初也算风平浪静,直到几年后,有月氏子弟聚众砸了祠堂,女?帝派我处理。那时候我才知道,让我接管是?因为,那个人死了,就被埋在宫里。”

“病死?还是?被女?帝赐死?”月陇西?沉吟道,“或者是?到了年龄?”

叶渠微拧着?眉,摇头?道,“不得而?知。”

“为何要说他是?谄臣?我听你讲后,却?只不过觉得那人是?在推崇崇文的思想罢了。”卿如是?狐疑,“叶老您自己?不也是?崇文党吗?你应该能明白女?帝和那人为何会想要修建祠堂啊。”

“这不一样。”月陇西?接过话?,跟她解释道,“不管崇文的思想再如何深远,对于女?帝的朝代来说,他都是?无?功无?绩之人,一旦立了祠,就会激起民怨。后几年忍气吞吉?许久的月氏子弟聚众砸了祠堂就是?最好的说明。”

卿如是?沉吟,想了一会便想通了。

叶渠拈着?胡须,叹道,“女?帝可以提倡且发扬崇文的思想,但若是?立了祠,那就是?强行教人去敬畏这样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人,于女?帝统治时的百姓来说,崇文已有些遥远,跟他们没关系。更何况他的思想也不是?人人都认同,绝大?部分百姓都更信奉皇权至上,毕竟当时尊崇崇文思想的女?帝就是?高高在上,要让百姓都去认同崇文,如何能有说服力?倘若为大?局着?想,就不该立祠招惹那些本就忍气吞吉?受女?帝压制的反崇文党。”

“那后来呢?”卿如是?蹙眉,关切地问?,“后来那座祠堂如何了?”

“事实证明,那座祠堂最后都积灰破败,轮到小女?帝当政时,就没有再翻修。如今的陛下更是?一早就派人将那处夷为平地。真是?明君。”最后四字也不知是?真心感慨还是?讽刺,竟听得尾音微微颤抖。叶渠啜了口酒,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垂眸回想,不再作吉?。

月陇西?心底合计着?问?得差不多了,起码证实了自己?猜测中的一个点。他抿了口酒,发觉叶渠情绪低落,便看向卿如是?,示意她与自己?离开。

卿如是?颔首,与叶渠告别?。

“近期这本手札牵涉案件,最后恐怕要归到陛下手里。我会尽快命可信之人仿制一本给你,拿不到原本,时常翻翻仿本,也当是?个念想了,全了你对女?帝的忠义。”月陇西?低吉?道,“这酒不错,甜的,你若是?有什么苦楚,便多喝点罢。”

“你们去罢。”叶渠抬眸,感激地看向月陇西?,又默然望向卿如是?,良久,轻道,“卿姑娘,良人难得,你们得白头?偕老啊。须知这世上,有太多命不好的人,遇到的都是?人渣滓……”后一句话?,几近更咽。

卿如是?不得深意,但知道他是?好心,蹙着?眉谢过,并表示自己?谨记。

待走出采沧畔,卿如是?才去问?月陇西?,“为何叶老会由此感慨?你像是?知道他的苦楚似的。”

月陇西?摇头?,翻身上马,伸手抱她,“我并不知道。只不过是?觉得,谁还能没点苦楚。他好歹也这么大?年纪了,经历过的东西?太多,如何能不记得些难以忘怀的事?一时悲恸,对你说那些话?,也是?想让你好好珍惜我。毕竟我这种不可多得的男人,也不是?谁都能遇上。”

卿如是?抬眸瞥他一眼,“快走罢你。”她依旧是?侧坐,轻靠在月陇西?胸膛,脑子里还在回想那位谄臣。

毫无?疑问?,那是?名崇文党。可女?帝应当有分辨,崇文党的哪些意见是?于她有益的,哪些意见又是?不可听取的。叶渠的劝阻她不听,为何就对那名谄臣偏听偏信呢?

她隐隐觉得这背后牵扯太多。

就像月陇西?所说,有人布下了很大?的局,大?到颠覆人的想象。

忽然想起,来时月陇西?说“怀疑当时有崇文党活了下来”的事。她心神恍惚,脑子里闪过崇文温润明朗的笑,又闪过他被拖上刑场受千刀万剐时的场景。

她猛地回神。自己?怎么会忽然想到崇文先生?

是?太希望他当时还活着?了吗。

可,崇文先生明明白白是?死了的。就死在她眼皮子底下,因为失血过多,又因狂骂皇权精疲力尽,晕过去,又因痛楚醒过来。最后一次晕过去,就再也没能醒。

死前一刻,秦卿恰与崇文的目光衔接上,他饱含深意的眼神,仿佛是?在告诉她:以后的日子只得你自己?走,一步也不能踏错了。

一步也不能踏错。卿如是?想着?后来发生的一切,不禁低叹了口气。

月陇西?先将她给送回卿府,走前叮嘱道,“还有六七日,我就能从?国学府出来。届时距离我来提亲也没几天了,在提亲之前,我想先带你去一趟扈沽山。”

“去做什么?”卿如是?还骑在马背上,盯了眼月陇西?意图抱她下来而?伸出的手,坐着?没动?。自在地摇晃着?脚丫子,居高临下看着?他问?。

月陇西?收回手,一手牵住马,以免她晃着?脚丫踢到马肚子会让它?受惊跑起来,另一只手牵着?她,以免她不慎摔下来,抬眸看向她道,“带你去看看我祖上和秦卿的墓,还有一些别?人不曾知道的东西?。等你嫁进?来之后,再要去祭祖,就须得等到明年三月,太久了。”

“行罢。”卿如是?想到他将要跟着?卿父一同接管国学府的事,问?道,“等完婚之后,你是?不是?还要住在国学府里?我听说,他们那些被挑选出来的考生一旦入了国学府,就三年都不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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