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是的耳朵敏.感得?不行,自被月陇西发现后常常用这招撩拨于她?,此?时被另一个男人这般钳制后用这招,她?耳梢蓦地一红,下意识挣扎起来。
萧殷的力气不算大,但钳制她?的姿势极占优势,她?背后不好施力,又不敢让动静太大,怕扰到屋内的人,因此?挣扎了片刻并未挣扎得?开,却听见他在?自己耳边继续无意吐气说道,“卿姑娘,是我,你别动了。有官兵来了。”
卿如是:“???”她?蓦地明白他方才为何突然?将自己拉到拐角,原是在?救她?。
不是,但你倒是先放开我啊?!
身后的人似乎才意识到这样?不妥,手劲稍微松了些?,只一瞬,又猛地将她?稳稳压住了,踌躇片刻后他轻声解释,微有滞涩,“得?罪了……但是,恐怕不能?放开。”他的声音很轻,竟带着些?眷恋和?无奈。
卿如是不明所以,心底为他近似于轻薄的行为暗自生气。
官兵的脚步声她?没有听见,但听见了不远处风过竹林的沙沙声。想必这行人不消多时就会到,要往院外走是不明智的。
卿如是一边苦思?着办法,一边留意着屋内的动静。
屋内传来两人平静的对话声。
“若我当初没有劝她?将你接入宫中,而是识破你欲擒故纵的诡计,放任你继续游荡江湖,也就不会造成后来的惨局。说到底我也有责任,无法将覆灭的骂名都?压在?她?一人身上。”叶渠轻叹着,“你那日走后,我想了许多,渐渐明白当初小女帝逼迫我活下去的意义究竟何在?。”
不知谁手中的茶盖磕碰到了杯沿,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卿如是再度屏住了呼吸。
紧接着,叶渠继续说道,“我永远忘不了她?最后唤我那声‘叶老’,忘不了她?对我说‘我辜负了您的信任,也辜负了天后的信任,万死不足以谢罪,但请您一定?活下去,采沧畔的后生就交给您了。’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她?说的是‘采沧畔的后生’,而非‘采沧畔’一处,直到你找我去国学府,想让我把采沧畔的崇文党都?领入你的麾下,我终于明白,她?要我活下去,其实也是想要我继续辅佐你,让你实现她?和?你共同的抱负,要把崇文党和?月氏二者皆收拢在?帝王手中。她?到死想的也是你。”
说到此?处,他不再多言。与此?同时,官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逐渐逼近,萧殷放开她?,一把拽着她?的手臂往屋后的小竹林藏。然?而错身与窗过时,窗门忽被人一把推开,伫立在?窗后的人看到他们时亦是震惊得?瞪大了双眼。
原来屋内除了皇帝和?叶渠之外,还有月珩!
卿如是与月珩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先出声。无疑,方才他们在?屋内的谈话内容是宫闱秘辛,听到耳朵里就是死路一条。想必月珩刚听到他们的动静,才想要开窗一探究竟。
如今发现是她?,不知会作何处理。她?还记得?郡主那日清晨对她?说的话:若是谁威胁到了月家的权力和?利益,或者不小心让月家陷入危险境地,那么这个人极有可能?被月家推出去,月家不会保的。
更?莫说月珩对她?一直心存芥蒂,会包庇她?吗?
气氛蓦地有些?紧张。卿如是的手心出了些?汗,直愣愣地盯着月珩,一动也不敢动。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屋内另外两人的视线,也阻隔了她?的视线,越过月珩所站的位置,只能?看见屋里白墙上的两道虚影。
萧殷就站在?她?身侧,贴近墙壁的位置,尽量减少被院外侍卫发现的可能?性。
须臾,月珩的喉结微微一动,蹙眉时眸底浮起些?许厌色。
“?”卿如是狐疑地偏头。怎么的,想起被她?和?月陇西做的饭菜支配的恐惧了吗?
就在?卿如是以为他会把自己给推出去的时候,他竟镇定?地对屋内坐于另一侧的两人说道,“守院的侍卫已?到,臣这就去部署。”语毕,他给卿如是打了个眼色,示意她?躲到屋后去,随即关上了窗,彻底阻断屋内人向外看的可能?。
卿如是微讶一瞬,没有犹豫,反把萧殷一拽,迅速摸进了后边的小竹林,紧接着蹲身潜在?一窝竹群后。
月珩走出门,来回踱了几步,便集齐侍卫,整理了队形,并未进行站位排布,而是往屋内走去。也不知道在?里面说了些?什么,不消多时就见皇帝和?叶渠都?从屋内走了出来。
卿如是猜到月珩有心要帮自己支开他们。果不其然?,皇帝走在?前边,带着叶渠、月珩等?人离开了院落,一群侍卫浩浩荡荡紧跟其后,直让卿如是蹲到腿都?酸麻了才尽数离去。
萧殷先起身绕过房屋察看情?况,确定?没有人之后又走了回来,蹲身在?卿如是面前,“卿姑娘,可以走了。”
卿如是颔首,自己撑着竹杆缓缓站起,见萧殷要伸手扶,她?摇头拒绝,“无事,只是脚有些?麻了,能?起。”
话音刚落,她?脚下一栽,径直向萧殷倒去,萧殷赶忙将她?接了满怀,“卿姑娘……还是我扶你罢。”他说这话的同时耳梢已?悄然?红透,指尖也有些?发烫。
这回卿如是没有拒绝。
“如今就算离开了国学府你这模样?也不好骑马离去,不如就在?我的院子里休息会,待缓过来了再走?”萧殷边扶着她?朝自己的房间走,边试探地问道。
卿如是想着一会还得?再去找叶渠询问盒子的事,的确不急着立即离开,也就点了头。萧殷被月世德赏识,又是月陇西推荐的人,而今更?是跟着余大人在?刑部学习,国学府对他予以重视,给他单独配了一方小院子,不算大,但他一人住绰绰有余。卿如是就坐在?庭院的石凳上。萧殷坐在?她?身旁。
两人沉默了会,竟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来缓解尴尬。
自她?婚后,这还是头回单独与萧殷相处。
“卿姑娘,在?下托给世子赠你的新?婚贺礼,你收到了吗?”仍是萧殷先打破了沉默,抬眸凝视着她?,轻声问道。
“……啊?”卿如是心说有这回事吗?月陇西那厮压根连提都?没提过。她?挑起眉兀自思?忖了会,解释道,“兴许是月陇西近期太忙,给忙忘了罢。我回头问问他。”
就见话落时,萧殷眸中的神采黯去一半,他轻颔首,低声道,“是一支玉箫。上边的花纹是我刻的,刻完之后用殷红色的漆描了线。刻得?不好,卿姑娘别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