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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水益/文
今天傅晟的火气特别大,根据和他搭戏的演员反映,劲太足,打人特别疼。
其中又以陆任易最倒霉,刚好有两场对手戏,拍完后整只手淤青了大半。
傅晟回到自己的休息位置,马畅刚拿起毛巾,立刻被早已准备好的江碧珍挤到一边,她一手拿毛巾一手拿保温杯靠近,殷勤地递给傅晟,“傅哥,你辛苦了。”
傅晟随手接过,向四周一扫,“洪楷喆呢?”
马畅正瞪着江碧珍,闻言立即凑过来,指着一个方向,“外卖过来了,洪哥去结账。”
不远处聚集了一大群工作人员,正在帮忙拿外卖,随着包装袋的拆除,一阵阵美食香味扑鼻而至。
已经是傍晚时分,影视城路灯亮得早,落日余光和人工照明光交织在一起,给人一种时间尚早的错觉,原本没觉得饿的,这时被食物味道一冲,肚子后知后觉响起空腹的鸣叫。
蒋导演拍完一幕,看了眼时间,干脆手一挥,大方地宣布先暂停吃饭。
现场欢呼起来。
吃了一个星期盒饭,大家嘴巴都淡得不行,对傅晟特意从大饭店打包来的大菜充满期待,随着一份份精致打包盒被端出来,片场响起了此起彼伏“谢谢傅哥”的声音。
傅晟对这些混不在意,他一边喝水,一边看着仍然伏在太阳伞下写字的唐柚,她看起来,无动于衷……
马畅悄悄走过来,“哥,我去请唐小姐?”
傅晟点头,马畅看了旁边的江碧珍一眼,想说什么还是闭嘴,匆匆走了。
他心想,洪楷喆就是想太多,傅晟身边有他就行了,哪里需要那么多人?他马畅,最懂傅晟的心意,多一个江碧珍,碍手碍脚的,麻烦死了,可是这话不该他提,他提就有相排挤的嫌疑,只好闷着劲多做点事,希望让洪楷喆看清楚,傅晟的助理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这么想着,他走到唐柚身边停下,笑容满面,“唐小姐,先吃饭吧,我带你过去位置?”
唐柚抬头,看他一眼又向周围张望,“位置?不一直是各吃各的?”
马畅:“今天不是盒饭,不方便一人一道菜,你是编剧,蒋导演说一起吃。”
唐柚不疑有他,开始收拾东西,起身跟着马畅向蒋导演走去。
江碧珍自然看见马畅走到唐柚那里去,心中奇怪,这名编剧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名号,可是她在现场,蒋导演照顾,偶尔过来的孟长星对她和气,就连生人勿近的傅晟也另眼有加,不止洪楷喆时常过去搭话,马畅也经常过去帮忙。
别人觉得她有背景对她客客气气,江碧珍却对她不感冒,只因为一点,她认为唐柚触犯到了傅晟的利益。
傅晟工作室的工作人员就应该只为傅晟服务,还要别人拨人手过去帮忙什么的,江碧珍只觉得她心里没点b数。
在心里嗤了一声,江碧珍微笑地转头,正想提醒傅晟去吃饭,一抬头却愣了。
手里拿着保温杯喝水的傅晟,不知几时已经停了动作,他眼神专注地凝视着一个方向,脸上没有平时端着的硬朗和冷漠,他神色柔和,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温柔。
他在看……
江碧珍僵硬地转头,顺着傅晟的目光捕捉到一个身影,正是被马畅亦步亦趋跟着的唐柚。
江碧珍瞳孔顿缩。
傅晟是最晚入席的,他过来这张被临时简单拼凑起来的桌子时,已经没有位置。
唐柚眼也没抬地吃菜,旁边的马畅却手脚快速地起身让位,傅晟也不含糊,直接坐下。
唐柚:“???”
傅晟朝她勾唇,低声问:“好吃吗?”
唐柚咽下了一口美味的小笼包,觉得嘴里的鲜美味道已经变了,“不好吃。”
傅晟神色如常地应道:“那下次换一家。”
他们这一桌,坐的是导演副导演和主要演员,做为编剧的唐柚坐在这里,有种奇怪的违和,但联想到这些日子蒋导演对唐柚的照顾,谁也不会觉得意外。
但是现在,一直酷酷不爱搭理人的傅晟一坐下,就和唐柚说话,看起来也挺熟悉的样子,就很惹眼了。
旁边立刻有人问道:“小唐你和傅哥认识啊?”
傅晟:“嗯。”
唐柚:“没有。”
两声回答同时响起,却是不一样的答案,大家一时都好奇地转过头来,唐柚在心里暗骂傅晟一声,面上只能笑着和稀泥:“说认识也没错,这里谁不认识傅哥?”
大家哈哈大笑,“没错没错,谁不认识傅哥啊。”
蒋导觉察到气氛有即将朝着奇怪方向发展的趋势,马上出声制止,转移话题,“咱们讨论一下,一会儿我想提前拍偷袭那场戏,你们有问题没有……”
唐柚松了口气,三两口把一次性碗里的食物吃掉,便急着想走,傅晟喊住她,“吃太少了,再吃一点。”
唐柚哪里顾得上吃东西,她现在只怕傅晟老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瞄了眼旁边见没人注意才回道:“我饱了,傅先生自便。”说完匆匆起身走了。
傅晟看着满桌子才刚开动的食物,胸口那颗原本雀跃跳动的心慢慢冷静,他垂眼望着唐柚刚刚吃过的那盒小笼包,夹起一个,薄皮咬开,味道鲜美的汤汁漫过味蕾,他却只尝出苦涩。
确实不好吃。
晚餐吃完,开始拍摄夜戏。
今晚没有傅晟的戏,江碧珍早早收拾了东西,想陪傅晟回酒店,却见傅晟好正闲暇地坐在片场看剧本,没有一丝要回去的意思。
江碧珍下意识望了眼不远处,想了想道:“傅哥你知道吗?我刚听剧组的工作人员说陆任易让助理去买蛋糕,大家都说大晚上的他竟然敢吃这种高热量的东西,没想到买回来是送给别人。”
傅晟没反应。
江碧珍认真地看着他,继续道:“是送给唐柚的……”
傅晟眼眸一动,却是抬头看她,“马畅还没回来?”
江碧珍摸不清他这个反应是什么意思,“应该快了,他说九点前回来。”
傅晟点头,淡淡翻着剧本,“一会儿他回来,你就回去吧,我身边有马畅就够了。”
这个意思是……
江碧珍握住拳头不敢表露情绪,只能装作无所谓:“知道了。”
耳根子终于清静,傅晟却再也静不下心来,眼睛看着剧本,脑子里忍不住浮现江碧珍刚刚那句话:“蛋糕是送给唐柚的。”
原本,傅晟不会在意这些话,他相信唐柚的为人,知道她不会随意和别人走近,但是现在……他不确定了。
片场,除了正在拍摄的位置亮得如同白天,其它地方很暗,原本提供给唐柚工作和休息的位置也暗了,傅晟不知道,她是临时走开,还是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