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该出去了。”
苏御道。拾了几块精气比较纯粹单一的精石,苏御一手抓着小白的后脖颈,调整呼吸与巨鲸的呼吸恰好相反,两者相互抵抗,顿时,一人一狗便随着水柱冲天而起。
一座地面焦黑的海岛上,有一行人在这片墨黑的天空下格外的刺眼,那一行人男男女女大约有十几人,但无一例外,每人都身穿着一身纯白色,仙履绮带,每位身上都有一股出尘的道意,有若行走在九天之上的仙人,纤尘不染。
为首的那一位女子更是有一股不似凡间的气息,身影飘渺难测,行走之间露出莲花般洁白的小脚、白玉般的小腿,足以让世间的男人和女人对这上天恩赐的奇宝垂涎三尺。
“就是这里了。”
那被一股出尘之意缭绕的女子轻轻开口,语气清脆淡雅,不染风尘。
“开始布阵!”
那群人中有一位青年男子平平淡淡地道了一声,自手中拿出一柄碧玉的小剑,在小剑上刻满着诡异的符文,竟让四周的天地精气都有凝结的迹象。
一行白衣人中,又有其他八人将碧玉所铸成的小剑拿在手中,口中念念。
“太素浩浩,命之曰道,天得一宁,地得一清,叱令心蕴处,助我得其一。”
随着一个个手印的打出,那碧玉小剑在瞬间从他们手中化作光芒飞出,插在岛上的各个方位,气成九宫。
突然,站在法阵中心的那位女子眼中微微泛起涟漪,但也仅仅而已,低声道:
“来了.….…”
众人抬头望去,那远处的海天相接处,黑云翻滚,风驰电掣,莫名的气势席卷而来,顿时风吼似鬼哭狼嚎。
在两道庞然大物的龙卷风中,一座冷幽幽的鬼船仿佛皇帝出巡一般,缓缓向着这片岛屿而来。
几乎是鬼船出现的瞬间,一声似龙吟般的声音响起,一条冲天而起的水柱不服输的立在沧海之上,似与那两道龙卷风比高。
众多神仙般的人物都被这意料之外的一幕给镇住了,面色徒然变白,望着阵中依旧毫无多余表情的大师姐,心里不禁都有一丝敬佩。
然那鬼船丝毫不受影响,依然缓慢而又坚定的往海岛上飘来,一如千年之前,周而复始,从未改变。
苏御从水柱中出来时便已察觉周遭天地精气的不凡,当即落在远处的海面上,既不上岛,也远离这暴风中心,决定先静观其变。
“这鬼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苏御疑惑不解,但毫无疑问的,这鬼船和巨鲸都不是他现阶段能惹得起的,因此他更佩服那岛上那群白衣人,不知因何缘故,要守在那里。
巨鲸误入这片混乱之地,心头颇为不喜,此地杂乱无章的天地精气让他讨厌,因此,随着一声龙吟,整片海域中的天地精气被强行聚集,拉扯到了一起,那刚成的太素大阵,顿时被搅乱,天地精气趋于平缓。
众人目瞪口呆,几乎是在巨鲸吸气的那一刹那,他们竟然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真气也在蠢蠢欲动,如果没有强加压制,恐怕就会破体而出了。
而现在境地颇为难堪的便是,这布好的太素大阵竟在一个呼吸间被巨鲸破去,如此一来怎能抵抗鬼船那几乎无穷无尽的诡异幽冷的气息。
巨鲸满意地离开了,但那鬼船却越来越靠近,缓缓地龙卷风消失,在那天空中忽然有一道云气划过,其中传来一个声音。
“休得逞威!”
身穿麻布衣的刀疤年轻人剑气临近,携浩大之势一举冲开了浓密的黑云,在众多白衣人惊骇的目光下,落在了鬼船之上!
其人身上荡出七彩的光芒,浑身血肉晶莹剔透,清晰可见血肉下如琉璃般的血脉。那赤着莲足的女子目光流转,刹那一笑顿时天地都像是明朗了一些,悠悠地道:
“我去助前辈。”
说完一步踏在虚空上,优昙花开,一线之间,身形后生出一片曼妙的残影,眨眼间也落在鬼船之上,七彩光华毕现。
远处隐藏的苏御看着着一幕,心头震惊不已,此女是何年纪,竟已经凝成纯粹的仙胎,要是被外边的人知道了,足以称为惊世骇俗!
而且从其身上发出的七彩光华来看,其仙胎之纯粹比张季痕还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一剑撞破天地大势的刀疤年轻人正是一路追寻鬼船而至的张季痕,此时他脚踏在这片介乎质与气之间的船板上,看着船舱中,心里也不禁泛起一股寒意。
那赤足女子落在张季痕身旁,七彩光华在这鬼船上自然显现,显示出来人的不凡,张季痕偏过头只看了一眼,心里便是止不住的赞叹,不仅仅是因为此女的美貌,更是其一身境界之高,在这个年纪便已可称为天仙了!
选择成仙的修士无外乎有两种执念,一是斩去尘缘因果,求得逍遥天地;二是修得不死之身,悟得长生玄妙。简单来说一种求逍遥,一种求长生。
传说天界仙域之中无生老病死之痛,无六道轮回之苦,尽皆因为他们都舍去了尘缘,或是得了大道,没有了人的七情六欲。
“女娃,这鬼船你可知道是什么来历?”
张季痕微微失神后开口问道。
他一路追着
这鬼船而来,入了迷途,在刚才他便觉得已经进入了一片阵法之中,此时竟见有人,而且如此不凡,便问出了他的问题。
那女子身遭七彩霞光绚烂,显得更加的高不可攀,听了张季痕的问话,还略有恭敬地道:
“自千年以来,这鬼船每年都会来一趟。”
张季痕心头一阵,以灵觉往船内望去,只见一片雾霭,混沌不清。但从这阴森的气息来看,这船绝对不简单。
“前辈,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远方海面传来声音,张季痕眉头一挑,望向来人。
未见其人,便以感受到来人气息浑厚,呼吸之间与天地共鸣,而且这股气息还极其陌生。张季痕心头凛然,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位堪比通玄的高手。
待到来人脚踏飞剑,落在鬼船之上时,他才心头了然。
赤足女子见来人脸上带着青铜鬼面,背上负着一条红黑色剑匣,其人落在鬼船上,顿时身上有三色光芒显现,其中一道为血色、有清光、有乌光;其上的气息或嗜血,或出尘,或邪异。
赤足女子心间不平静,从未见过有人的气息如此斑驳,还能修为到如此境地,实在是难以置信。
来人正是远处的苏御,那小白游到海岛上,望着这面嚎叫,像是对着张季痕打招呼。
“你如何帮我们?”
赤足女子见张季痕与来人是旧识,便没有询问其来历,而是直接问有何对策,可见此事确实很危急。
苏御举起手中的胜邪道:
“胜邪。”
说完望着张季痕,不知他是不是真的有办法,毕竟胜邪剑对克制这些邪物,有独到之处,但还要看所施之法。
张季痕没有询问和苏御分别的这些时候发生了什么,毕竟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一把接过胜邪剑,他微微沉吟后说道:
“当初燕秋前辈以镇邪阵图封住胜邪,只要有它在,可以试一试暂且封印住鬼船。”
“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赤足女子言简意赅,在这种大事面前依然有平淡宁静的心神。
“有。”
张季痕想起那头吐纳的巨鲸。
“将那头巨鲸挡在千里之外,不然阵法之力难以建功。”
身穿白衣裙的赤足女子微微点头,朱唇轻轻张开,望着岛上念念有词,随后整个岛上的白衣人们纷纷散开,巡视海域动向。
张季痕以胜邪剑布阵且不多说,阵法始成,顿时那森森鬼船外的鬼气被胜邪剑聚集在一起那团乌黑的气团之中,无数冤魂魂魄嘶吼,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乌云消失,鬼船幽幽靠岸,但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声势浩大。
赤足女子归来,见鬼船之危已经暂时止住,心里也是微微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