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鞭炮声阵阵,这里却是满室寂静。
褚子熙无奈地笑了笑,他好像又心急了,真不像他平日的作风。
爱意不知道何时起,却愈发深重,有人问了一生何为爱,为何爱,却仍不得其解。
“我想,你说的很对。”秦知渟抬起头,郑重又肯定地回他。
她没有称呼他为驸马,亦或是夫君,她真正踏出自己的舒适圈,想去了解这个年轻英俊的公子。
母妃和父皇隐忍克制地爱了一生,所求到最后却只是潦草离散。
弟弟出生那天,也是她们一家唯一团聚的日子,母妃自愿给自己套上枷锁。
自此梨苑从不待君,而梨妃也困守在那方天地,而最为荒谬的是,民间话本却多是传颂这段帝妃佳话。
她小时候经常跟父皇撒娇,让父皇去看看母妃,可是他总是沉默地站在院墙前,目送她回到梨苑。
而母妃也越发温婉,也越发虚弱,只有每年初雪灯会时候,才会破例跟她踏出那座囚笼。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对往事的探究越来越深,却恨极了他们的爱情,隐忍谦卑又自以为是。
如果一开始就注定了这段爱情凄美破碎,为什么要在一起,为什么还要生下她和弟弟?
她嘶哑着嗓子,大声地质问着她高高在上的父皇,可是明明还很年轻的他,就如木偶牵线一般,只是沉寂着,悲伤地看着她。
不爱就好了,她这样告诫自己,万不可堕入那无边的深渊。
即使成婚后,她还是反复劝诫着自己,要永远保持理智,保持清醒,不要成为扑向火焰的飞蛾。
刚刚他的一番话,却点燃掉她内心生来便倔韧的因子,坚定又真诚地告诉她,只要相爱,就不要放手,就算是苦痛,也要共沉沦。
她突然醒悟过来,她有些固执地看着母妃和父皇的故事,却忘了尘世人间寻常人的一生,简单的厮守到白头。
秦知渟突然想忘了那一切,不想再抗拒心底的喜欢,他温柔儒雅,言行皆是不俗,对她有致命吸引力,连他的吻,都令她深深陷入无法自拔。
“谢谢你。”她眼睛弯弯,笑意从中溢出来,萦绕这身旁的愁思苦绪随之烟消云散。
她很真诚地表达着自己的感谢,褚子熙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下,她笑起来起来,真的很美丽,如春风令人沉醉其中。
就像那日烟火燃放的再美丽,他的眼里只看到了她,和她瞳孔里一脸痴狂的自己。
惊鸿一瞥,挥之不去。
褚子熙压下内心的波澜起伏,心中却如炸了蜜糖罐一样,喜滋滋的。
这一月的忍耐,总算是没白熬,他脸上维持着淡淡地笑意,起身走到软塌旁。
秦知渟抬头看他的动作,猝不及防就被他抱住,一时没缓过神来,脸庞埋在他肩上只见红晕。
但他只是温柔地抱着她,并无其他举动,屋内气氛很是惬意。
直到府外传来子时打更的声音,随即万家鞭炮齐响。褚子熙嘴唇微动,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声:“新年快乐。”
——
元旦这日,秦知渟昨晚守岁睡晚了许多,醒来时天色已然大亮。
见她醒来,枕边那人朝她轻轻一笑,手却依旧放在她腰间,紧紧抱着她。
昨夜子时后,寝屋内气氛一时绮离,秦知渟也不好赶他出去,况且她既然决定解开自身的枷锁,首先就要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情感。
她心底到底还是想亲近他的,就是说不准,他的心意到底如何?
两人距离很近地注视着对方,花火仿佛即刻点燃。
虽然两人只是盖着被子纯拥抱,但秦知渟却克制不住脸上热意渐起。
她垂眸败下阵来,避开他渴望的眼神,紧张地说了句:“先起身洗漱吧。”
说完便匆忙下榻,往门口走去。
褚子熙今日是心旷神怡,终于不用偷偷摸摸爬上媳妇的床了,也直起身子,去屏风后换身衣裳。
素心和绘云就在门口等候着,见公主开门,便体贴地端来两人洗漱的盆和毛巾。
——
秦知渟放下筷子,轻声问道:“夫君今日有什么安排吗?”
之前和他拟定上门的日子是初二,也就是明日,而今天是大年初一,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登门拜访。
“随你出门转转,看看京城过年的氛围。”
褚子熙也是头一年在上京过年,对这城中的年俗倒有几分兴趣,当然最重要的因素是陪她,因此他婉拒了全部上门的拜帖。
“嗯。”秦知渟点了点头,又说道:“那晚些你先回府。”
褚子熙挑眉,反问道:“我先回府?”
“嗯,我晚些想去寺庙拜拜,有位长辈住在那,我顺便去看望他。”见他有些不解,秦知渟便轻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