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又过了两日,黄柳儿这场大病终于利落了,只是走的远些,稍稍有些气喘。
穆天赐大为高兴,不住的围着黄柳儿转圈圈,“柳儿,当真无事了?”
黄柳儿轻笑,“真无事了,你不用担心,还有多谢你!”
穆天赐咧咧嘴,露出个傻乎乎的笑容。
看的周安安翻了个白眼,“好了以后就不要再烦我了,真当我是闲人不成?”
穆天赐顿时怒目而视,这个男人专会泼冷水,一点也不识趣。
周安安才懒得理她,免费赠了她又一记白眼,背着医箱回了大帐。
王医师刚刚放下手头的病例,见他进来,打趣道:“我们的周医师可算是回来了。”
周安安不好意思的笑笑,“王姨,你又笑话我!你那边怎么样,可有什么难处理的?需不需要我帮忙?”
“你可歇着吧,再把你带过去,将军又要给我冷脸了。最近招了些城里的医师,忙的过来,你且老实在医帐呆着吧。”
“您这样,会让我以为,自己是个干吃粮食的废人!好王姨,您将手头的病例交给我一些,好不好?”周安安央求。
王医师叹了口气,“真没见过连偷懒都不肯的,给你一些也无妨。这些都是那些医师把的脉案,你且先看着,在下面做好批注,我明日交给她们。”
“好。”周安安高高兴兴的接了过来。
“对了,最近怎么没见小何那孩子过来?”王医师问,如今医帐可正是缺人的时候。
“噢,好像被何上将抓去校军场了。”
王医师了然,估计是何上将怕那孩子打翻将军的醋坛子。
这边穆天赐还在不停的追问黄柳儿,是否有哪里有舒服?黄柳儿被问的万般无奈,“我真无事了,你不用时时陪着我,去忙你的吧!”
穆天赐低落的垂下眉,每次都是这样,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便催促她走,她当真如此入不得他的眼吗?
掩下心中的苦涩,“好,那你记得好好休息。”
黄柳儿点头,目视着她的离开。他不是不懂她的意思,可是他不能接受。如今的他,始终过不去心头上那可望而不可得的执念!
清泉望望日头,询问道:“主子,饭菜怕是好了,我去伙食营取过来。”
“好。”
大帐里只剩下他一人,那种让人窒息的孤独再次席卷而来。黄柳儿脸上满是落寞,心头发冷,他真要如此孤单的过一辈子吗?为何如此的不甘心?
出了大帐,看看暖洋洋的太阳,为何他还是觉得冷呢?
脚步不听使唤的往将军的大帐走去。
他有多久没见过将军了,他有多想她?多想那个人能在自己最难过、最痛苦的时候,将自己抱在怀里柔声安慰。
没有,一次都没有,她甚至连看都不肯看自己一次。
真的都只是他的奢望吗?他到底哪里及不上那个人?
遥遥的,黄柳儿便看见大帐内的袅袅青烟,是周安安在为她做饭了吧!他也想如此,可是从来都没有机会!
又走近了些,他看见帐帘挑起,将军走了出来,嘴角挂着柔柔的笑,温柔的与周安安说着什么。
周安安幸福的笑着,那浅笑的梨涡里仿佛浸满了蜜水。
那灿烂的笑容刺伤了他的双目!
那笑容也化为一把利刃贯穿他的心头!
他仿佛能听见心头滴血的声音,滴答、滴答......
黄柳儿骤然痛的无法呼吸,他捂着心脏的位置蹲了下去。
为什么将军从来不曾对他这般笑过?为什么?
取回午饭的清泉匆匆的找了过来,见到黄柳儿绝望的模样,停下了脚步。眼睛微微闪了一闪,看来,他还没有点火,火便已经燃了起来。
许久,清泉脚步轻轻的走了过去,扶起跌坐在地的黄柳儿,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疼惜,“主子,我们回去吧!”
黄柳儿虚软的靠在他的肩头,绝望而又无助,“清泉,我该怎么办?”
清泉的声音里带着异样的空灵,“主子,奴会帮您的!”
黄柳儿抓紧了他的衣袖。
黄柳儿这顿午餐未能吃下去多少,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下午。
见清泉要出去,一把抓住了清泉的衣袖,哀求道:“清泉,你不要走。”人病倒时体会不到这种寂寞,越是清醒越是能感受到周围寒冷的温度。
清泉拍了拍黄柳儿的手,“主子,我去给您做些糕点,您午饭吃的那么少,我怕您饿着。”
黄柳儿连连摇头,“我不饿,你在这里多陪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