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瓶不在,还有莲瓶,银瓶,佛瓶三个内院大丫鬟,另有两个婆子,四个粗使丫鬟,厨房里还有三个人,外加一个专门烧水看炉子的。
把人都召齐了,豆蔻便站在院中央道:“今儿叫诸位妈妈姐姐来,是有几句话要讲,我们二奶奶打从苏州千里迢迢的嫁过来,我们也是初来乍到,府里许多事儿不大懂,也要劳烦各位姐姐妹妹帮衬些,你们都是穆家的旧人,自然比我们熟络些,人面也广,规矩也周到,不过呢,不管是新人旧人,是原府里的还是苏州跟来的,既然同在二奶奶院里当差,就都该守规矩不是?二奶奶体贴你们,关心几句,也要嚷嚷的阖府都知道吗?”
豆苗接过话,“我们奶奶虽是好性儿,记恩不记仇,但心里清明的很,谁在外头传的话她可门儿清,青瓶忤逆倒也罢了,可二奶奶站在院里说的话怎么外边都能知道呢?你们说这是不是怪事?这回不发落你们,是二奶奶新婚大喜不想触霉头,且就算是揭过去了,是谁的罪过谁心里清楚,我就不点出来了,往后少作弄些,好好办差,二奶奶待你们一样好,若有再犯,一概打出院去,找你们外头的好主子去吧!”
众人诚惶诚恐的应声,又各自回去做事。
另一边,大奶奶黄氏正在屋里吃粥,身旁侍候的丫鬟与她说起来,“奶奶,二房那边一大早就叫了许多人过去,说是二奶奶听到外头传了些不体面的话,要教她们规矩呢,想来这是心里记恨上了,故意做给咱们看的!”
黄氏哼道:“话是她自个嘴里出来的,难道是我挑唆她责骂婢女的吗?爱记恨不记恨,早知道那林氏不是个好相与的,成婚才几日就这般大张旗鼓,不就仗着她爷们是嫡出的身份吗?且由她先狂两日,等老二纳了新人,我看她还狂的起来?”
责骂婢女本不算什么,哪家高门大户没几个打死扔出去的下人?
可谁叫老二媳妇刚进门呢,新妇都是要夹紧尾巴做人的,特别是在穆家这样一个老长辈尚在的家族,作为一个初嫁的小辈,甭说责骂下人,就是遇到那些资历老的仆妇,也是要客客气气连名带姓称一声妈妈的。
尤其在清流文臣的府邸中,虐/奴可是要坏大名声的,要是怀着善慈悲心肠待满府下人,那就是人人都夸一声好,夸这家风气好,门风好。
要不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呢,熬着熬着就站住脚了,也就出头了。
黄氏撂了碗,又问旁边的丫鬟,“大爷说的那个人呢?可接过来了?”
身侧丫鬟回道:“什么接不接的,影儿都没见着,大爷原先是说寻摸了个美人,要借机塞进二房去,可眼下二爷新娶了二奶奶,只怕一时不大好安排,况且这位新奶奶长的又那样好容貌,要把她比下去,那得是什么样的绝色?真有那样的绝色,大爷还舍得送出去吗?”
黄氏细想想道:“你说的有道理,是得盯紧些,免得祸害我自个。”
这厢翡玉回了屋里,就在思考该怎么把这个青瓶打发走,她是不可能再让这丫头进二院的门一步了,就是个搅事精!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动手,穆东亭就派人把青瓶挪到庄子上“养病”了,也是,谁叫她三天两头的“”病,这下可有得养了!
翡玉心里还怪落寞的,她可是憋了一肚子坏主意,还没出手就已经解决了,好嘛,穆东亭要不要这么积极,动作比她还快?
晚上,翡玉睡不着,和穆东亭说起这个事来,“你说你怎么手脚那么快?我都没来得及发挥,也得叫外边人看一看,我也是不怂的!”
穆东亭偏头看她,牵起唇角,问道:“那你原先是怎么打算的?”
翡玉寻思起来,“我本来呢,准备先找个大夫给青瓶瞧瞧病,她要是没病,那我就有的说了,我把她带到母亲跟前去,我跟母亲哭,我也卖惨,我也喊冤,我跟母亲说,我初来府里,许多事不熟悉,就依着自己的规矩处置了,前日看这丫头打扮的妖艳,态度十分高傲,就多嘴说了一句,谁成想人云亦云闹成这样,把我传的不是人,连大嫂子都讥讽我,这个时候,母亲肯定要问了,大嫂子怎么讥讽你了呀?我再把大嫂子早上说给我话学给她听,你说,我可是她的亲媳妇,被人家挤兑成这样,任谁看了也说不过去吧?母亲肯定会帮我出头的。”
穆东亭听完大笑起来,捏捏她的鼻尖,“小脑袋瓜就这么大,想的还真不少,以后别寻思这些,有事就找我。”
翡玉一声叹息,仰头倒在床上,“没辙啊,我不能当家做主啊,真羡慕你,要打谁打谁,要骂谁骂谁,看谁不爽快就卖了谁!”
穆东亭翻身躺在她旁边,问,“你还不能当家做主?先不说整个穆家,反正咱们院里你不是想怎么当就怎么当吗?”
翡玉道:“我刚嫁过来,人都认不全,年纪又轻,没人服我呀!”
他歪头笑,“怎么没有,我服你不成吗?”
“你服了吗?你服了吗?”她一呲溜坐起来,“昨天我说要早点睡,你不也没听我的。”
他一本正经道:“那大不了,白天我服你,晚上你服我。”
烛火融光,纱帐缱绻,温热的手掌缓缓抚摸在滑嫩的肌肤上,带来升腾的热度和意乱情迷的滋味。
翡玉臊的脸通红,埋进被子里,小声道:“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成亲之前,你多么稳重,多么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