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爷的视线一直盯着水晶棺,惨然一笑:“李董事长,有烟吗?”
李淮水默默地掏出一根烟,又给他点上:“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抽烟。”
贵爷深深地吸了一口,一根烟瞬间被他抽掉了一半:“我抽烟二十几年了,那会儿一天起码要两包烟,比虞董抽得还厉害。”
“不过后来虞董身体不好,医生不让他抽烟,可是他熬不住经常偷偷地抽。我就告诉他,我陪他一起戒,没想到竟然就真的戒掉了,而且这一戒就这么多年。”
李淮水默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作为一个烟袋锅子,他深知二十多年的老烟枪想要戒烟有多难,可是他能为了虞浩天,说戒就戒了,由此可见他们感情有多深。
“虞董走了,我也该走了。”贵爷抽完烟,幽幽说道:“我要带上他,在华夏的大好河山到处走一走。”
“他被虞家关了一辈子,也被他一手创立的虞氏关了一辈子,我知道他是很想出去走走的。”
“现在他无牵无挂了,我也孑然一身,也该让我们过过自己的日子了。”
李淮水点点头,把手里的一包烟塞给他:“以后有空,或者在外面走累了,随时可以回来,这里是你永远的家。”
贵爷张开嘴,他想笑,但是一点笑声都发不出来。
……
送走了一波又一波前来悼念的宾客,灵车缓缓发动,朝着殡仪馆驶去。
等到了傍晚,一个风年残烛的老人捧着一盒骨灰,慢悠悠地从殡仪馆里走出来,他看了看天上的残阳,又看了看骨灰盒。
“老爷,咱们出发了!”
他笑了笑,继续朝着大路走去,至于他即将要去哪里,他也不知道。
山河湖泊,走到哪里便落在哪里。
片刻之后,一个一身素装的女孩子追了出来,她追两步又停两步,最后猛地蹲在地上哭了出来。
“爷爷!爷爷!”
她喊得悲痛,但是她的爷爷,却永远不能回答她了。
吃过晚饭,虞琳琳要上楼休息,却被李淮水硬是拉着到院子里散步。
静默之下,两个人走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你就打算带着我这么一直走下去吗?”虞琳琳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脸上说不出的落寞,“这条路终究还是要我一个人走的。”
李淮水突然有些心疼,看着她的侧脸,他突然想起初次见面时的场景,那时候她多么刁蛮,多么骄纵,多么无忧无虑。
时间真是会作弄人!
不过短短半年,就让一个活泼无忌的女孩子,变成了如今故作成熟的模样。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伸出手在虞琳琳的肩膀上拍了拍:“要不要去吃烧烤?”
虞琳琳一愣,她没有想到李淮水会有这个提议。
“不去了,今天很累。”她小声说道。
“去吧!”李淮水不由分手地拽住她的手,他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跟。
开车一路来到庐州大学门外的大排档,两个人点了些烧烤,又点了一箱啤酒。
老板拿来两个杯子,却被李淮水直接拒绝了。
“今天咱们直接拿瓶干,你敢不敢?”李淮水把啤酒重重地敲在桌子中间,一脸挑衅地问道。
虞琳琳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来:“我有什么不敢,大不了就是喝醉了!”
“好!这才是我认识的虞家大小姐!”李淮水哈哈一笑,伸手递出酒瓶。
“叮!”
两个人轻轻碰了一下,仰起头将瓶中的酒一饮而尽。
不知过了多久,烧烤摊的老板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周围的食客越来越少,不少同行都开始收摊了。
可是那两位还在一个劲儿地喝酒,一边喝还在一边吹牛,说什么要投资对方十个亿,又说什么五亿美金非洲买金矿。
嗨,这年头,有些人喝了点酒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