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卫宴气定神闲的眼神,姜茶思虑半晌,最终点了点头。
以卫宴的疑心病,如果她此时不答应,那卫宴一定会去调查月牙族。
反正甭管她点不点头,月牙族都逃不过卫宴的爪子了。
可她没有其他的办法。
在牧国这个庞然大物跟前,一切人力都是渺小的,想制止牧国,只能由楚弦出手。
所以,她今日才会试探卫宴,想借着牧国近些年的扩张让楚弦敲打牧国,可谁知道卫宴真的是属狗的,八百里外的味他都能分辨出来。
这个可怕的男人!
“先说好,如果民妇打了欠条,那您不仅得保护那几个小族,还不能去调查那几个小族。另外,您不能让那几个小族暴露在世人跟前。”
她一边叹气一边提她的要求。
“好。不过,那几个小族的人口加起来有二十多万,要长期保护这么多人,你欠皇上的人情绝对不小,将来你还的时候不能随意糊弄敷衍。”
卫宴瞧着她无奈的模样,顿时心情大好,声音也难得的温和,就像是对待三槐村的村人一般。
“……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民妇也得先讲清楚,超出民妇能力范围的事儿,民妇做不了。谋财害命伤天害理的事儿,民妇也做不了。”
“这是当然。”
“那就成交吧。”姜茶又叹气。
唉,她终究还是太弱小了!
当皇帝还是有不少好处的,比如这种时刻,如果宁五郎这颗村草是皇帝,那她何必犯愁?
她蔫蔫的回屋子去取笔墨纸砚,在卫宴的注视下,一笔一划的写下了一张欠条,最后又拿印泥摁了手印。
卫宴小心又珍重的将欠条收入怀中,然后起身离去,拿了欠条就得给姜茶消灾,他得赶紧给京城传消息。
很快,姜茶将此事告诉给了江大夫。
江大夫听了,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顿时布满了苦涩和怅然,“罢了罢了,人力终有穷,我尽力了。”
至于接下来会如何,他掌控不了。
“江伯,你对五郎哥的爱护之心,我和五郎哥一直都会记着,你放心吧,月牙族的事儿今后交给我和五郎哥,我们会办妥当的,你这些年也辛苦了,该歇歇了。”
姜茶赶紧安慰。
她这话音落,江大夫自嘲一笑,眼底尽是阴霾,“操劳习惯了,闲不下来,算了,不说这个了,让五郎好好准备,明日就启程去府城,若去的晚了,肯定找不到好的客栈。”
“好!”
姜茶也正想这事儿呢,这次的“小科举”牵动天下读书人的心,而且路费住宿费由当地官府提供,读书人抱着重在参与的心思,报名者极其多。
她和宁五郎得赶紧去府城,去晚了真找不到合适的客栈。
大年初三,姜茶与宁五郎、温屠户温棠、梁锦等人一起,赶着马车去了苏安府的府城。
苏安府的府城名叫苏安,旧城在前朝被烧毁,此时的新城是大楚建立之后由楚弦出资新修的,城墙高且坚固,城楼威严雄伟,而且守卫严格,进出城门都要接受检查。
进了城之后,主街是青石板铺就,宽敞又平坦。
因为是新年,再加上“小科举”这场考试,所以苏安城热闹极了,主街之上车水马龙,行人虽谈不上比肩接踵,但也没差多少。
总之,姜茶对府城的第一印象就是人多,热闹!
梁锦住在他姑姑家,也就是知府家。
温屠户温棠住在由朝廷提供的普通客栈里。
姜茶和宁五郎则是住进了府城最大的客栈:客来客栈。
客来客栈高达三层还带好几个雅院,干净漂亮,服务周到,环境宜人,当然,价格也很美丽,姜茶和宁五郎住的天字号雅院一日高达五十两银子,一般人家根本承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