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

他张了张口，诸多的辩解全都在嘴边堆着，但是，迎着楚姝那看透他内心的视线，他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狡辩。

不管他说什么，都是在狡辩。

他既然出现在了这里，那楚姝的话就是对的，他难得来长生殿一趟，就是为了姜茶，就是沉不住气。

这一点儿都不像他。

楚凡沉默，楚姝却是幽幽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小凡，咱们自家人，所以我不说你什么，但在外人跟前，你这心思可一定要藏好了。”

“我也没想做什么。”

楚凡垂下眸子低声道。

“你以前只是心动，可今日你付诸行动了。整个京城，愿意来我和皇爷爷跟前为她说好话的，只有你一人。”

楚凡“……”

他诧异的睁大眸子，“只有我一个人？”

“对，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是上了折子为她解释，比如说项萌萌父女两人，但真正站到我和皇爷爷跟前的，只有你一个人。”

“……那帮姜茶说话的人多么？”无语了一瞬，楚凡又问。

“还好吧，大概有十多份折子。是吧皇爷爷？”楚姝看向依旧埋头批阅奏折的楚弦。

“对，一共十一份。”楚弦头也不抬的道。

“在姜茶手里买过吃食、药材、酒等物品的人，最起码有上千人吧。吃过她准备的吃食、药材、酒之类的人，肯定得好几万。可眼下只有十一人给她说话？”

楚凡被这个数字震惊了。

要知道与姜茶做生意的，大多数都是楚弦这边的新贵，这帮人本就是与楚弦一个阵营的，又切实感受过那些吃食的功效，结果最终只有十一个人给姜茶说话？

楚凡握着茶杯的大手不由加重了力道，手背上青筋都爆了出来。

楚姝瞧着他抿唇的模样，有点好笑，“干嘛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能有十一份折子已经很好了，毕竟她售卖的东西价格很高，很多人都觉得被她坑了，当了冤大头。”

“可也没贵到哪里去！京城里那帮人一顿饭吃个几十两上百两，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若是出去喝顿花酒，那更是一夜豪掷千两、万两。”

楚凡当真觉得姜茶冤死了。

虽然姜茶卖的东西不便宜，可与京城那帮富人、贵人日常的消费水平比起来，真没贵到哪里去。

更何况姜茶卖的吃食，那是确确实实有疗效的！

光是这份疗效，那是千金都难以买到！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物以稀为贵，就姜茶卖的那些东西，除了姜茶之外，谁还有？

比如说姜茶为了比试酿的百全大补酒，连以酿酒起家的苏家都比不过她！

出自她手的吃食，其质量是独一份的，是旁人无可取代的。

她若真的黑心贪财，那她完全可以提高售价，可她没有！

她卖的东西，质量和功效完全对得起价格。

“她比窦娥都冤枉。”他咬着牙狠狠道。

窦娥一出，楚姝立马乐不可支，笑的眸子弯成了月牙，连挺直的腰杆都弯了下去，“哎，你可还记得一个事实：《窦娥冤》是为了反抗你的强权才写的。”

“就姜茶目前的处境而言，她的确是窦娥。”楚凡想起姜茶第一次在他跟前讲出《窦娥冤》三个字时的场景，也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