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爷眼光一冷,哼了一声喝道:“拿下!”
周围人一听令下,一言不发便围了过来。张韬骂了一声:“姥姥的!”立马举弩射倒一人,随即便是矮身一滚,躲过一计横刀,他不停的拉扯距离,马儿受惊,撒蹄就跑,倒也赚了点空子,他不敢缠斗,和独眼互相掩护着,接招便退,绝不贪刀。
正在混战之时,远处黑子策马赶到,毫不犹豫冲入人群,一蹬马镫,往后一个漂亮的空翻,稳当落地,随即抽刀加入混战,三人品字形站定,张韬居中,黑子独眼策应两翼,对方似乎是要活捉,开始没有敢下死手,这时那三爷呵斥了一声:“留中间那个,其余的格杀勿论!杀一个,赏银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啊!不知谁猛喝了一声,众人一下子便扑了过来,张韬紧咬钢牙,一声怒吼也猱身上前,一计“披挂”拨开对面的刀刃,随即横扫斜侧方的一人,那人胳膊立马血花飞溅,独眼乘机双刀连划,仗着靠墙,将那人连刺带捅。
这时眼见又有人扑来,独眼不敢再贪,慌忙的又退了回来,面部一阵凉风,险些便给一刀带走。三人配合默契,一时只守不攻,倒也勉强支撑。这时张韬耳畔只听一声破空之声,那黑子身形陡然一矮,原来腰侧中了一弩,随即便感到压迫之感,眼见着一把砍刀朝自己直直砍下!
“当”的一声脆响,火花四溅,原来是张韬横刀来救,隔开黑子眼前的劈刀,已然亮了背心。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张韬自己后背便被人重重砍了一下,几欲跌倒,张韬哪顾得疼痛,又是一声爆喝,拼着杀一个赚一个的念头,拧身横刀,生生把对方的头骨劈裂!
黑子这时摊倒在地,挣扎的着想要站起,又是一声破空之声,一只弩箭擦着他的后颈“乓”的一声打在身后山石之上,溅起蓝色的火花,惊得黑子身体一蜷,扯动伤口刺心的疼。
张韬独眼现在已经是困兽之斗,没有别的念头,只能咬着牙死拼,独眼腾挪闪转,因为在最里侧,还靠着山壁倒也没有后顾之忧,纵然仗着凶悍身手了结了两个,此时也是累的浑身酸软。
眼见着张韬便已经支持不动,背后的刀伤想必不轻,独眼一个人也差不多耗尽了力气,只凭借一口气撑着。
就在绝望之时,只见对方一人“啊”的一声惨叫,匍到在地,张韬、独眼一愣,只见一小队人马轰的冲了进来。那三爷也是一愣,凝目细看到底之人,只见那人腰窝子里插着一柄飞刀,随即便见一个黑影朝着自己扑来!
三爷知道是劲敌,不敢怠慢,一个滑步后撤,顺势腰刀出鞘,他知道对方精于飞刀,不能拉开距离让他从容出手,必须要贴身紧逼。
只听张韬大喊一声:“你妈的乌鸦,早点来啊!”嘴上说着,一个侧靠抢身,搂腰绊腿,撕心裂肺的扯了一声,凭着悍勇又掀倒一人,余光瞥见一道寒芒朝他袭来,他赶紧仰身躲过,便再也站不起来。一旁独眼见那人招式扑空,便趁势抢攻,矮身钻到来敌腰侧,一柄短刃直直插进肋骨。
张韬累的喘着气定神细看四周,乌鸦带的人清一色的黑衣蒙面,已经帮自己接了阵。他赶紧踉跄着查看黑子的伤势,拿刀把衣服割开,跪在地上费力的绕着黑子的腰绑扎起来帮他止血。
独眼帮着张韬照看背后的伤势,还好没伤到筋骨,只是皮外伤,便也扯了衣袍帮张韬包扎。乌鸦的人正跟西院那头打的热闹,乒乓作响,人影交错,双方人马都不是庸手,混战起来更是一击必杀,转瞬之间,便料理干净。
那头三爷和乌鸦已经打的难解难分,三爷心中诧异,这个人不是军中功夫,倒像是禁军功夫!他是西院的“四金刚”之一,武艺高强,一眼便能看出路数,他心里暗惊,莫不是“十四衙门”的人!
他思虑之下,眼见着自己这头已经吃了大亏,死伤殆尽,顿时萌生了退意,气势大减。手中不由得一犹豫,乌鸦正愁找不到破绽,见三爷一个招式停滞,立马侧空翻身躲过三爷的虚招,随即手抚腰侧,腾空一计飞刀直插那太监大腿!
三爷大腿中刀,立马身形一晃,站立不住便跪倒在地。乌鸦横刀架在那“三爷”肩膀上,一声大喝:“别动!”
独眼也呼喘着气想凑上去看看热闹,那三爷瞥了眼身侧的乌鸦,突然感觉一道身影挡住亮光。他抬头一看,不由得楞了一下,独眼!他虽没见过独眼,但是听薛都统交代过,在北平收了个桩子,瞎了只眼睛,使双刀。
那独眼一看三爷眼神便知道坏了!他见三爷似乎想要开口,心里一惊,连忙扑上去,饿虎扑食一般,三下两下便把那三爷活活捅死。乌鸦想要拦着已经迟了,只得瞪着眼睛盯着独眼,满是惊异。
只见那三爷痛苦的躺在地上,瞪着眼睛死死盯着独眼,却说不出一个字来,眼神带着深深的愤恨和不甘,挣扎了两下,瞳仁散开,直挺挺的死了。
张韬已经帮黑子包扎妥当,这才上气不接下去的站起身,对乌鸦拱手道:“谢了!”
乌鸦走上前,看了看黑子的伤势,说道:“你们还是先回江夏镇吧,我派人帮你们护着,镇里赶紧找个郎中,不能拖。”
张韬从见着乌鸦就陡然对他有着信任,仿佛就从没考虑过那《百官录》会在乌鸦身上一样,自己都觉得诧异。
旁边的独眼嘿嘿笑着冲乌鸦说道:“刚才那计飞刀可亮的紧呐!呵,那身手,真不是盖的。”
乌鸦微微笑了一下,没多言语,便招呼手下,护着张韬三人往镇子方向走去。
有道是:半路伏兵乍出,旧友镇重逢。这乌鸦和张韬如今可谓各为其主,却又互有勾连,两人究竟如何安排,且看下章——《青玉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