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然:“…”
姚恒之顿了顿,没忍住又抄起筷子吃了一回,这才道:“你今日来,必然不是无事献殷勤的吧?”
他凝眉瞧了易然片刻:“你是有意支开傅铮的?”
易然点头:“不错,确有些事想问您。听傅铮说,您与沈娘后来以友相处,既如此,您可听过一封信?”
姚恒之缓缓放下筷子,神色凝重起来:“一封信?”
“一封容将军亲笔写的信。”
自姚府归来时已是华灯初上,傅铮将将抄完两卷书,净了手准备用晚膳。瞧见易然走进来,狐疑道:“你今日去了哪里?”
易然的步履有些摇晃,她没答话,推开小砚的搀扶,径自走上前去,一把掐住了傅铮的下巴:“你猜。”
傅铮:“…”
他拧眉瞧着一脸担忧的小砚:“她下午去哪儿了?”
小砚斟酌了片刻,想着易然叮嘱她切不可告诉傅铮自己去了姚府,于是说了一半实话:“小姐去酒肆坐了一回。”
哦,这是买醉去了。傅铮想推开易然的手,她却执着地不肯松开,傅铮怕弄疼了她,不敢太过用力,两人一时僵持。易然眯眼瞧了他片刻,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面颊:“你生得着实不错。”
傅铮配合地点头:“先松开。”
易然果然松开了手,傅铮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她又拍了拍他的小腹:“唔,身材也不错,我数数,一,二,三…不对,这个不太够。”
傅铮攥住她的手:“你数得不对。”
易然茫然地瞧他一眼,固执道:“我数得没错。”
傅铮忍无可忍,咬牙道:“怎么说也得是四块,三块不对称!”
他不甚清醒的娘子开始掐指算起来,算了半晌也没算明白。傅铮沉声问小砚:“她这是喝了多少?”
小砚顿了顿,伸出两根手指。
傅铮抿唇:“两壶?”
小砚咳了咳,姑爷忒高看她家小姐的酒量了。她如实道:“是两大白,喝完小姐就醉了。”
傅铮:“…”
他心中暗暗想道,看来易然的酒品同自己半斤八两,以后万万不能让她喝成这般了。他拽住易然的双手,想拉她站起来:“走,咱先回房再说。”
易然瞪他一眼,中气十足:“傅铮,你大爷的。”
说着,她朝站在下首的小砚挥了挥手:“把东西统统拿上来。”
小砚踟蹰着瞧了傅铮一眼,自袖中取出两支龙凤喜烛,端端正正摆在傅铮面前的桌案上。
易然继续吩咐:“点上。”
小砚从袖中取出火折子,在烛捻处停了片刻,两团烛光摇摇晃晃地燃了起来。
傅铮好整以暇地瞧着怀中指点江山的易然,还颇有闲情雅致地替她理了理额角的碎发:“下一步呢,要同我拜天地吗?”
拜天地?易然很是不赞同地摇头:“来不及了,小砚,我叫你买的药呢?”
小砚咳了咳:“小姐,你…”
易然把傅铮面前的茶盏往前一推:“倒进来。”
傅铮:“…”
如此光明正大地当面下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见小砚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易然催促道:“还等什么?待会儿凉了傅铮该察觉出口感不对了。”
小砚绝望地捂了捂脸:“小姐,我觉得姑爷现下也能察觉出来。”
易然分外自信地摇了摇头:“我和掌柜的确认过,这药无色无味,一包见效,很是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