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幅字,石湫翻来覆去凌晨三点才睡着,然后六点半就爬了起来。
他觉得他有必要跟梁知聿谈谈。
但是他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在没有涉及到感情的事情时,石湫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
而现在他觉得自己不是个正常人了。
不正常到睡觉的时候都变成了兽身。
他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说,果然爱情让人癫狂。
六点半起床的石湫早早就到了东宫,他是吃过早餐才去的东宫,去的时候,梁知聿也在用早餐。
石湫本来想规规矩矩像往常一样站在外面等梁知聿出来。
但是想起来自己说的事情不能在众人面前开口。
默默的走了进去。
梁知聿看到石湫进来,让伺候在旁边的人都出去了,包括陈秘书。
一开始陈秘书还没想到自己也要出去,当太子和石湫都看向他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两人有话要说。
陈秘书出去的时候胡思乱想,想了很久,各种脑补,在想太子是不是跟石侍卫摊牌了,两人感情有了进展。
但是看石湫的模样又不是恋爱中的男人模样。
倒像是兴师问罪。
陈秘书觉得自己快要为太子的感情操碎了心。
不仅仅是他操碎了心,连皇帝陛下和皇后也偶尔会问他太子的感情有没有进展,有没有喜欢的人,有没有什么苗头。
全国上下都很紧张,很期待,就太子一个人稳如泰山,不急不躁,就像是寺庙里的和尚,似乎对情啊爱啊不感兴趣了。
然后就出现了石湫,太子对石湫不可谓不紧张,但人家石湫却根本不知道,今天还一副来兴师问罪的模样。
陈秘书忧心忡忡。
虽说太子和侍卫相爱,很让人出乎意料,可最起码太子终于有了感情的归宿,不再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石侍卫的脸色很不好看,黑眼圈也很重。
也不知道昨夜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他那天晚上是故意给太子还有石侍卫两个人制造机会,找借口溜了。
但好像起了反效果,两人气氛很不对劲啊……
很不对劲……
胡思乱想的陈秘书站在了廊下继续思考。
而餐厅里的石湫则抿了抿嘴,正准备说话,梁知聿端起水杯递给石湫说:“看你嘴巴很干,喝点水再说。”
石湫下意识接过,喝了两口,这才放下水杯,继续酝酿。
他说:“字我看到了。”说话的时候仔仔细细打量太子的神情。
但太子依旧是淡淡的笑模样,他擦了擦嘴说:“喜欢吗?写的丑吗?”
“太子的字怎么会丑,连国学大家都夸赞的字,太子真是谦虚。”石湫觉得被堵了回来,心里闷闷的,但又觉得其实都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是几个字,其实这几个字也有很多含义的,不代表就是暧昧方面的,石湫你不能自乱阵脚。
瞬间清醒过来的石湫决定不要刨根问底,免得到时候相处尴尬。
难道他要问,太子殿下给我送这幅字是想跟我玩暧昧吗?是喜欢我吗?
这怎么可能问的出口。
算了算了,之前几百年都独自过了,未来一两百年自己过又怎么了,不谈恋爱会死吗?
不会死!
这茬因为石湫的不再问而搁浅了。
过年的时候,石湫在太子身后不远的地方听着他的新年祝贺,听着皇宫外百姓的欢呼和喜悦。
当演讲结束后,已经22点多,石湫以为太子会回东宫,或者去参加新年晚宴。
结果是带着他去变装。
两人变完装后,梁知聿说:“还记得有一年我们也是这个时候,这个时间,去宫外玩吗?”
石湫当然记得,那天他还差点在众目睽睽之下变回兽人,还好梁知聿机敏过人,把他带到了洗手间。
石湫贴着胡子,想起以前的欢乐时光,忍不住笑道:“还差点就露馅了。”
说到露馅是两人才知道的事情,梁知聿也跟着笑了起来。
出了宫,两人加入到彻夜狂欢的人群里,每个人赌随着音乐摇摆,手里拿着彩条,小国旗,附和着音乐的节拍,几乎所有的酒吧和餐馆都人群饱满。
石湫和梁知聿去了好几家小店都没有位置。
最后两人买了啤酒,一人拎着一瓶,就站在马路牙子上一边笑一边喝。
喝啤酒石湫不怕醉,所以也没有那么多顾虑。
只是他没料到自己会出现发情的征兆。
而酒精更是一种诱因。
石湫以为这是他成年后的第一次发情,但其实早在上次吃火锅的时候就诱发过一次,只是他全然不知。
而梁知聿也不知道石湫为什么会那样,以为只是情绪的一种宣泄,没有多想,所以也没和他说。
石湫把半瓶啤酒塞给梁知聿,他说:“我不能喝了。”
梁知聿拿着石湫塞过来的啤酒,看着他绯红的脸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石湫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我要回去了。”再浪下去,大事不妙啊。
大事不妙,大事不妙。
梁知聿把两瓶酒直接扔进自动分类垃圾桶里,拉着石湫的手说:“是不是不舒服?”
石湫点点头说:“有一点。”
梁知聿说:“我送你回去。”
石湫如果说不用了,肯定更让梁知聿怀疑,所以石湫没有拒绝。
两人乘上飞行车,不到10分钟就到达了石湫位于中心区,挨着皇宫不远的公寓。
虽然只有短短的十来分钟时间,可这十来分钟也让石湫有些凌乱。
如果他没喝酒,其实发情期对于他来说完全不足为惧,洗个冷水澡,喝点冰水,保准就没什么大问题。
可是喝了酒就不一样了,会影响他对发情期的控制力。
到了住所,石湫挡在门口不让梁知聿进来,他说:“好了,我到家了,没事儿,不用担心,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洗个澡就睡了。”
梁知聿看他神色慌张,并不能相信他说没事儿话。
想起上次他忽然跳崖离开的事情,梁知聿现在心都还在揪着。
梁知聿说:“我想进去喝口水,可以吗?”
石湫在心里咬咬牙,也无可奈何,如果拒绝,梁知聿岂不是更怀疑,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让他进来。
石湫让梁知聿进来后,对他说:“你自己倒水喝,应该知道怎么接水倒水吧?不用我亲自指导吧?”
“不用。”梁知聿一心关注石湫红红的脸,伸出手想去摸他的额头,被石湫挥开。
石湫故作轻松地说:“别担心,只是我喝酒上脸而已,我去洗个澡就好了,你先自己坐坐。”
梁知聿看石湫的模样,眼睛晶晶亮,像是有碎钻在里面,又看他除了脸红也没有什么异常,嗯了一声说:“你去。”
他最起码要待到石湫准备睡觉的时候再走,这样他才能放心。
刚刚在大街上喝酒时,石湫慌张的样子还是影响了他,让他不得不更加小心翼翼的对待这件事。
万一有什么意外,也可以第一时间发现。
想都这里,梁知聿很想让石湫再回到东宫住,这样他就能时时看到他,可是他知道,石湫对那个地方并不是多喜欢,毕竟有一些不好的回忆,代表着曾经被拘在那里过。
这里虽小,但梁知聿能感觉到他很喜欢这里。
大概这里代表着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一个自由的人,而不是一个被拘在牢笼里的研究对象。
石湫看梁知聿坐在沙发上拿着水杯沉思,迅速拿着衣服冲进了卫生间,拧开淋浴的开关,然后开始脱衣服。
脱光衣服后,身体已经因为发情的缘故起了反应,当他钻到淋浴的蓬头下,冷水打在身上时,迅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太冷了。
在这样寒冷的日子,洗冷水澡,铁汉也要抖三抖,别说石湫还身有异样,但是他必须要洗冷水澡。
冷水洗着,却也浇不灭身体内躁动的因子。
石湫无可奈何只能自己动手解决,一边冲冷水澡,一边动手。
可能是不小心溢出几声□□。
梁知聿循声而来,以为石湫不舒服,拍着浴室的门问石湫:“怎么了?要不要我帮忙?”
石湫意乱情迷,根本不知道梁知聿什么时候靠近浴室的,更不知道他都听到了什么,吓得他差点叫出声,还好咬着唇忍住了。
然后故作平静地说:“水忽然很烫,不过这会儿已经很好了。”
梁知聿看着一丝热气都没有的浴室,眸色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