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像一匹无拘无束的小马,在绿野湖畔跑着闹着,落日余晖,红霞染红了半边天。
田间小路上,三三两两的村民朝着家的方向赶,他们或牵着牛马的缰绳,或提着、扛着农具,或背着绿油油的猪草。
他们的前方,孤山山脚下坐落着六十来户人家组成的村子。
炊烟袅袅,远远地仿佛都能闻到食物烹饪时散发出来的香味。
村口溪水潺潺流淌,溪边的水车在水的推动下吱吱唔唔地唱着歌。
离着水车不远的地方,一排杨树粗壮挺拔,它们像极了守护家园的卫士,显得庄严而不可侵犯。
杨树下,一名男孩挺直了腰杆张望。
他七八岁的样子,有着一头微卷的短发,蓝瞳清澈如水,面容俊朗无邪;他穿着褐色的短裤,白色的衬衣,衬衣外还套着件略微发黄的小马褂。
男孩张望了好一阵,神色越发焦急和迫切起来,他的右手则捏紧了斜挎在腰间的木剑剑柄。
“怎么还不来呢?”男孩嘟囔着,又继续伸长了脖子看向远方。
渐渐地,已有回到村子的村民从他身边走过,男孩见人便问。
“马叔叔,您见到澜大人回来了吗?”
“李大婶,您看到澜大人了吗?”
“陈姥爷,请问您有没有看到澜大人?”
……
归来的人摇着头,谁也没有给出男孩想要听到的答案。
许久,红霞暗淡,夜幕降临,可男孩依旧没有等到他一直在等的人。
“他说过,他傍晚时分就会回来的……”
男孩小声低语,脸上写满了失落。
继续伫立等了好一会儿,直到月明星稀,已经完全过了约定的时间,男孩才自我安慰道:“也许明天,他明天傍晚就回来了!”
男孩咬咬牙,拔出腰间的木剑,开始练习澜大人曾经教过他的剑术。
挥击,力劈,格挡,刺击,连击……他手脚灵活,重心稳当,技巧熟练,游刃有余。
这些剑术,澜大人仅仅教过他一次。
如果澜大人能看到他现在的练习成果,那他一定会感到无比的震惊和骄傲。
当男孩练得正起劲的时候,有女人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小痕,你该回家了!”
男孩无痕猛地扭头,他看向声源的方向,立即露出蜜一般的笑容。
是的,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正站在不远处的磨坊下,那是他一看到就会感到无比幸福的人。
“妈妈,我再练一会儿,等澜大人回来,他看到我的练习成果,说不定就能教我下一个阶段的剑术了!”无痕一边练习一边用孩子特有的稚嫩语气回答道。
女人点点头,在一旁看了一会,又关切地叮嘱道:“你累了就回家,不能太过度!”
“知道了,妈妈!您先回去吧,但是记得让玲小给我留一碗羊奶!”无痕提醒道。
如果不提醒自己的母亲,说不定等他练完剑术回家,今天家里山羊产的奶就会被自己的妹妹喝个精光。
“那你可要早点回来!”女人微笑,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夜很静,能听到木剑挥舞时发出的声音,这声音并没有打破夜的宁静,反而给夜增添了一息生命。
“大晚上的,你这是在干什么呢?我爹说你得了怪病!”
月光下,一个矮胖小子像个球似的不知道从哪滚了出来,他边说边好奇地打量着无痕。
“哦,原来是鲁蛋,你吓了我一跳,我正在练习剑术,你别听你爹瞎说,我可没有得什么怪病!”无痕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玩伴,继续练习。
“剑术是什么?能填饱肚子吗?”鲁蛋挠着头,不解地问道。
“剑术不是用来填饱肚子的,但是澜大人告诉我,剑术可以守护重要的人和事,比如以后谁欺负你了,我就可以用剑术教训他!”
无痕对鲁蛋的问题倒也没有觉得奇怪,他习惯了小鲁蛋什么事都会跟填饱肚子扯上关系的毛病,而鲁蛋也算是完整地继承了他父母的本事,同样的,鲁蛋的父母也老爱犯这样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