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手染了多少忠良之血,你仍是拥护他,而我夫君不过是杀了助纣为虐之人,你凭什么对他心怀芥蒂?”
“阮铭城,你就是双标怪……”
正是语无伦次地骂着,人突然像是断了线的纸鸢,直直地往下摔。
阮铭城径步上前,将人抱住了,当时脸都白了,慌里慌张地喊着:“阮包子,你可别吓哥。”
当时阮洛月嘴里还嘟囔着要继续喝酒。
“城儿,送她回房。”
阮浮生的脸色始终不怎么好,暮秋和十一原本都要跟着去伺候,被他拦下了。
阮铭城刚把人放在榻上,就挨了一脚。
“你出去,把门带上。”
阮浮生严肃地板着脸。
“爹,你又踢我做什么,我又没做错事情。”
阮铭城委屈地挠了挠脑袋,今儿又是挨妹妹骂,又是让爹爹踢,他可是委屈。
阮浮生冷眼,盯着他出去,方才拉了把椅子坐在榻前,盯着榻上的宝贝女儿。
“月儿,别装了,爹爹自幼看着你长大,你几斤几两,爹爹会不知道?”
阮浮生重重地长叹了一口气。
榻上的人不动,他就这么一直盯着。
阮洛月是憋不住,睁开了眼,翻身坐起,傻乎乎地咧着嘴笑。
“爹,你怎么知道我是装得?”
她小心虚,自诩演技是影后级别的,怎么就被阮爹爹给看了个透彻。
“你那点心思,爹爹能不知道?你胆子是不小,连爹爹一块儿骂了。”
阮浮生眼神宠得厉害。
他毕竟是开国将军,什么世面没见过,这小丫头在他面前还演起戏了。
阮洛月软糯地露着小白牙,憨笑。
“爹知道你这是怨爹,怨爹不站在珩王这边。爹是把老骨头了,做不到你口中的大义了,城儿正是血气方刚,日后若是用得上,带上他就是了。”
阮浮生摇了摇头。
他怎会不知萧钰的恶举,只是毕竟南曙是他一手佑护的,浴血几十载,兵戎相见这辈子是做不到了。
说他迂腐顽固也罢,说他冥顽不灵也罢,他半截身子埋进土的人了,也是到了解甲归田,不问世事的时候了。
“爹爹,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女儿就是心里憋屈得慌。阿珩没错,您没错,那些无辜受牵连的人更是没错,女儿只是……”
阮洛月欲言又止,内心酸楚,泪水盈满了眼眶。
那些在南曙朝夕相处的人,现在各是身首异处,她愤愤不平极了。
“别哭了,爹都懂。”
阮浮生慈爱地摸摸女儿的脑袋。
宝贝女儿当真是变化太大了。
正是落泪,房门咣得一下,被撞开了。
一股凉意卷着血腥味随之而来。
萧温珩急匆匆地进门,杀气腾腾地伫立着。
“你真是好生有本事,为夫两日不在,男宠都收了不少?玩得挺爽快呀,都把自己灌醉了!要不要为夫一个一个地杀给你看?”
他冷眸,血滴顺着骨节分明的冷白手指淌下。
阮浮生是本能地护在女儿身前,戒备得厉害。
“爹爹,你先出去。”
阮洛月淡然地望了一眼怒气滔天的男人,赤脚下榻,连推带赶地将阮爹爹送出了房间,而后掩上了房门。
人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压在了雕花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