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松江府的片区划分,这一带的民居,都算得上是中产以上人家。
巷子虽然不宽,却一直人来人往地不断。
叶俊也不想人越积越多,被看了笑话,于是赶紧拱手说话:“先生请讲。”
江秀才用手抚了一把下巴上的短须,说道:“做人,人品是第一的,你家贫要做生意,不读书也就算了。你打架斗殴,不过是丢了官学生身份,可如果攀扯人家闺秀,恐怕是要丢掉性命的。”
叶俊内心咯噔一声,还以为江秀才,不知道怎么样,居然知道了聂宝珍的事情。
他脑子飞速转动,想要说几句辩白的话。
江秀才看他不语,心中也是腾腾地火气,又说了一句:“你再敢攀扯小月,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叶俊这才明白了,江秀才说的是江小月,可是内心依旧有些不甘心,虽然有了聂宝珍,可他依旧不太想失去江小月。
叶俊:“学生想问一句,学生到底是那里得罪了江家,让你们如此厌恶?”
江秀才:“男女授受不亲,你胡乱攀扯闺秀,不光是江家,这天下之大,恐怕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我们师徒缘分尽了,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话,就甩着袖子走了。
叶俊站在原地,暗暗冷笑,两年之后科举废除,江家父子全家失业,就有你哭的了。
他想着,到时候,江小月如果乖巧,自己就拉扯她家一把,江秀才要是想到今天的事情,看他那张老脸,要羞愧到什么程度。
想到这里,叶俊顿时心情好了很多。
他照样去汉堡店里运作,在大街上,这才注意到,有家门脸很大的照相馆,标着江记二字。
心里又思考着,不知道这个江二哥,到底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穿书的,心情又低落下来。
等到晚上回去,叶俊就叮嘱了金环几句,让她看好小姐,绝对不能让聂宝珍见到江二哥。
丫头金环并不明白叶俊的意思,但是为了显示自己手段很好,也就大包大揽地答应了。
过了不上一个月,聂宝珍就把整个松江城玩遍了,很大照片的江记照相馆,她自然也进去充当了一把豪客。
幸好江小月不在,也没有发生什么故事。
江秀才回家之后,很不放心女儿,给家人说见到叶俊了,就依旧是按照以前在镇子上的惯例,将两个儿子分配了任务,一人一天地陪同女儿。
跟着江小月活动,其实挺长见识的,妹妹手头也比自己宽裕。
江大哥和江二哥,都很喜欢这个差事。
搬迁到松江府之后,江师母不用上工,清闲下来,越发发现一件事,女儿已经长大,亭亭玉立。
于是就把给女儿置办家当的大事,提上日程。
江家和染布坊有生意来往,能用最优惠的价钱,拿到最好的布料。
江师母就又张罗了一些布料,在家给女儿裁剪做针线。
江小月连忙拒绝:“妈妈你快别做了,现在可不比从前了,如今这风气,时兴的样子一个月都要变一次的,这些旧样子,以后谁还穿?做这么多不值钱,可是糟蹋了。”
江师母也不这次也不赞同女儿的话,扎扎实实给她做了四套秋装。
“四套可不算多,这不和人家周府的小姐比,简直连周府的丫头都比不上那。你这孩子太古怪,竟然不喜欢衣裳。”
松江府素有衣被天下之称。
江师母除了做衣服,更多的是买棉花做被褥。她跟江秀才共同生活的这将近二十年,被褥方面,一直是十分凑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