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炳川摸摸肚子,扬手欲呼侍者上酒菜。/p
王夫人粉脸挂霜,气鼓鼓的按桌而起:“你以为真来吃饭的?丢死人了,回去再要你好看。”含怒扭腰而去。/p
王炳川呆了呆,跳了起来,快步追上,凑在旁边一路赔笑。/p
风沙刚走出半条街,一对男女有意无意的靠近过来。/p
绘声扫视一眼,又复垂目。/p
男子近身道:“您走后不久,永王进门。玄武卫占住内外要津,无法窥听。”/p
玄武卫皆是内卫的行家里手,根本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潜近他们的防卫圈,除非亮明开打。/p
风沙神色不变,随口道:“人可以撤了,不要惊动。”/p
那对男女恍若未闻,亲昵的携行,就像街上寻常情侣一样,很快没入人流。/p
风沙不着急回去了,带着绘声继续逛街,似乎漫无目的,其实在梳理思路。/p
来之前他让云本真亲自带着风门的人手在附近布防,原本仅是以防万一,没料到真探出些东西。/p
他刚走,王崇便来,傻子都知道这是针对他的。虽然不知道两人勾搭在一起密谋什么,总之不会对他有利。/p
风沙思索少许,转目寻准方向,往斜街里转。/p
绘声讶道:“不回码头吗?”/p
风沙随口道:“去侧卧当垆。”/p
他最近连番拒见王崇,的确过分了些,该是时候缓和一下两饶关系了,起码不能让王崇被任松完全拉拢过去。/p
尽管白冬日,侧卧当垆还似午夜暖春。/p
只有盆火亮帐篷,没有窗户透冷阳。炭火噼啪作响,客人不比平日少,胡姬更比晚间多。满是酣醉呓语,侧卧媚笑娇娆。妖姿绰态影重纱,弹胡琵琶旋胡舞。/p
风沙也算熟客,迎客的胡姬居然还认得他,含笑问了几句。/p
风沙记得上次王崇招待他的“帐篷”不错,于是点了那里。/p
胡姬略一迟疑,还是同意了。/p
她身份低微,当然不知道风沙是谁,依稀记得东主曾经亲自招待过,应该是有身份的客人,可以进到贵宾才能去的里帐。/p
侧卧当垆的东主便是王崇的侍姬夜娆。既然是侍姬,当然没有任何名分,其实和婢女无异。纯是漂亮乖巧,很讨王崇喜欢,就让她打理侧卧当垆。/p
沿途,迎客胡姬以异调的汉话清脆的接着询问,无非问问玩什么怎么玩玩多少。/p
风沙随口拒绝,对过道两侧形形色色的春光叠帐视而不见,对高高低低的异声媚笑更是充耳不闻。/p
他刚吃完午饭,吃不消油腻的烤羊,也就叫了几壶冰镇葡萄酒,外加一些果品点心。/p
绘声过去把风沙褪下的外氅压在自己褪下的狐袍上面,然后心翼翼的挨在旁边跪坐,又是倒酒,又是剥皮,时不时偷瞄主人一眼,满脸胆怯。/p
她好歹没忘自己惹祸了,在外人面前主人没做声,不代表私下里不发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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