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来就……只有一点……”
因为底气不足,最后一个字被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小心垂着脑袋似作反思,手里一轻,揪着的书包被人拿走。鹿呦鸣一抬头,手腕就被程聿深拉住。
他拉着她坐在沙发上,鹿呦鸣不解他这是什么意思,于是便要起身,却被他按住肩膀。
“坐下别动。”
鹿呦鸣一脸懵,视线随着他的身影,“怎么了哥哥?”
“涂药。”
程聿深拎着一个白色塑料袋,重新走近她,这次没有和她面对面,而是坐在了她的旁边。
他坐下时,沙发下陷,伴随着轻咳一声,他从里面拿出了涂抹的药水,抽出棉签,拧开瓶盖往里沾了沾。
已做好涂抹的准备,程聿深转过头来,却发现身旁的小姑娘垂着脑袋揪着手指,好像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喂。”
“嗯?”
鹿呦鸣猛抬头看了过来,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又慌忙挪开。
“上药了,小孩儿。”
鹿呦鸣心不在焉的“哦”了声。
对于鹿呦鸣的无效回答,程聿深置之不理。伸手将她的脑袋扳过来面对着他,顺带还轻轻捏了捏,刻意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上药了,小孩儿。”
她的脸蛋儿小,软软的,还轻轻有些弹。
鹿呦鸣完全怔住,脑袋里一直回放的刚刚程聿深捏她脸的那瞬间,完全被占据,好像都不会思考了。
瞳孔里倒映着他认真的眉眼。
药水涂在脸上凉丝丝的,却怎么也降不下来她脸蛋上炽热的温度。
时间顺着缝隙划过,留不住那片刻的温存。
那天鹿呦鸣还是没能成功去学校,程聿深似乎也突然空闲了下来,待在家里也不出去。
思来想去这样最好,家里有哥哥在,也不会很无聊。
不过在家也无聊,鹿呦鸣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刷了刷微博,弹出十几条热门消息,指尖滑动着屏幕,目光停在一个视频上。
一支舞蹈视频,鹿呦鸣见多了,但她却是因为跳舞的人停下。
秦欢。
艺术节前一周,这个名字就在苏城一中众所周知。
鹿呦鸣自己也听到了很多。
秦欢是一名知名舞蹈家,目前在法国巴黎进修,在舞蹈界小有名气。鹿呦鸣翘着脚,点开那个视频,看了起来。
视频里播放的,正是秦欢参加表演时跳的舞,她身姿曼妙灵动,一袭柔软贴身纱裙随着她的肢体摆动,显得格外柔软。
给人视觉上的震撼。
还真是漂亮啊……
不仅仅是人,这支舞也被她跳的很漂亮。
回忆起艺术节那天,鹿呦鸣在跳舞的时候用余光瞥见了秦欢,当时她就觉得,她是个优雅知性的人。
视频里舞蹈结束,秦欢用漂亮动作收尾,一曲下来,美不胜收。
关掉手机,鹿呦鸣翻身仰躺在床上,双眼看着天花板,她突然心生羡慕,要是自己以后也能和秦欢一样,成为舞蹈家该多好。
脸部过敏的地方很快就消退干净了,鹿呦鸣终于征得了程聿深的同意去上学。
在学校里,她收到了很多同学的关心和鼓励,鹿呦鸣也都一一笑盈盈回复了过去。刚想转头问阮小念课上到哪里来了,课桌面前就立了一个人。
阴影落下来,刚好遮住鹿呦鸣。
鹿呦鸣抬头,见到了丁嘉玮。
她很意外,于是问:“有什么事吗?”
丁嘉玮一脸的愧疚,双眸深深的注视着鹿呦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花粉过敏,要是我知道的话,我就不送你花了。”
原来是来跟她道歉的。
这件事别人不知道情有可原,鹿呦鸣不怪任何人。
于是对他笑了笑,宽容的说:“没关系。”
“你原谅我了?”
丁嘉玮很惊讶,眸里闪烁着异样的光。
“嗯。”
鹿呦鸣点点头。
还没从那句话里回过神来,话就被一旁的阮小念接了去。
“丁嘉玮,你知不知道当时都快吓死人了!”
“要是当时不是秦欢老师出现的快,我看你怎么办?!”
语气里满是责备,丁嘉玮窘迫,低下头去。
“秦欢老师?”
鹿呦鸣捕捉到阮小念这句话里的重点,反应过来,没忍住反问:“你是说,是秦欢老师送我去医院的?”
阮小念点点头,回忆当时:“秦欢老师来的时候,你刚好倒在地上,时间紧迫不容刻缓,秦欢老师就把你送去医院了。”
鹿呦鸣看了看丁嘉玮,男孩儿垂着脑袋一脸的窘迫,似是抬不起头来。
她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示意他抬起头来,丁嘉玮照做,对上她温润的眼眸。
“丁嘉玮,真的已经没关系了,你不用这么愧疚。”
又一节课的铃声响起来,丁嘉玮再次说了句“对不起”后,才离开。
老师拿着教材和教学工具走进教室时,鹿呦鸣也没再管那么多。
昨天一天课没来,落下别人很多。
从桌肚里拿出教材,鹿呦鸣集中全部的注意力。
余光瞥见一旁的阮小念佝偻着腰,好像在桌肚里找什么东西。
趁着老师转身写字时,鹿呦鸣把书立起来,悄悄跟阮小念说话:“小念,你在找什么?”
阮小念机灵的颤了颤眼睫,从桌肚里抽出一张彩纸来,示意似的挥了挥:“这个。”
鹿呦鸣不解,“你找这个做什么?”
“折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