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的是这件？！”

程聿深也不藏藏掖掖的，径直开口：“脏了，换掉了。”

鹿呦鸣：“！！！”

此时的她欲哭无泪，但也还是提着一口气问道：“谁给我换的？！”

“你猜？”

“……”

这个问题对于她来说，比较敏感，脸颊红得像熟透了的小番茄。

她有些发窘。

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程聿深挑了挑眉，话音慵懒：“怎么这个表情？”

略微停顿一秒，他又出声：“你该不会以为，是我给你换的吧？”

“……”

鹿呦鸣气呼呼的看着他，就差头顶冒火了。

看着她这副模样，程聿深笑了笑，懂得分寸，也知道见好就收：“不逗你了，衣服是你朋友帮你买的，也是她帮你换的。”

“小孩儿，你怎么把哥哥想的这么坏啊……”

嘱咐她把醒酒汤喝完，程聿深就出去了，卧室门被关上，传来“咔哒”的声音。

房间里陷入沉静。

被程聿深搅得七上八下一直跳的那颗心也渐渐的平稳下来。

等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鹿呦鸣垂眼看着手里的那碗醒酒汤。手里的醒酒汤还有余温，掌心温热，一直传到她的神经里，舒缓着她紧绷的身体。

慢慢的，她伸手捏着勺子，舀一勺喂进嘴里。不得不说，程聿深的厨艺挺好的，光是一碗醒酒汤就被他做的很美味，一看就是经常练过的。

喝碗汤，鹿呦鸣进了卧室里的洗手间，将身上的这套睡衣换了下来。这套睡衣质地单薄，薄薄的一层丝棉状，虽然不透，但却极其勾人诱惑，忍不住让鹿呦鸣的脑海里浮现出两个字。

情趣。

鹿呦鸣脸蛋羞红。

这不是坑人吗！

她一定要问个明白！

换好衣服后，她就走了出来，拿起床头的手机，拨了阮小念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

那头传来心情愉悦的声音：“喂——醒啦？”

鹿呦鸣逮着她就开骂：“阮小念！你竟然出卖我！”

还卖给她哥！

电话那头的人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鹿呦鸣咬着牙，觉得说出这话来有些羞耻，耳后根不争气的爬上红：“你怎么给我买了这样一件睡衣！”

鹿呦鸣的声音哝里哝气，听不清楚，加上阮小念正在一个拍摄现场，环境太过于吵闹，没听太清楚，于是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

鹿呦鸣觉得，此时想把阮小念千刀万剐的心都有了。忍着自己的羞耻心，重复了一遍，声音大了些：“你买什么睡衣不好，你买这么薄的，还这么露！”

原来是睡衣的问题。

阮小念可算听清楚了，露出了笑，调侃道：“昨晚怎么样啊，我不在你们都干了啥？”

“阮小念！”

“我又没说错。”阮小念嘟囔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呦呦，你可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他是我哥！”

阮小念义正言辞：“又不是亲的，嘴上叫一叫就好了，你还当真啊……”

“……”

鹿呦鸣一口气还没提上来，正想反驳几句，阮小念的声音又顺着电波传来，“呦呦，你不会还把他当成你哥吧？”

这话被阮小念说得像是挺吃惊的，但鹿呦鸣确实是这样想的，毕竟她不知道，除了妹妹这个身份，她还有什么身份能够存活在程聿深身边了。

鹿呦鸣不语，算是默认。

电话那头的阮小念吃惊起来：“那你也太落后了。”

“你还真以为人家把你当妹妹看啊？”

鹿呦鸣一滞，手指紧捏着手机，胸腔里的心脏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狠狠地跳动着。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问我？”阮小念说：“你难道感受不出来吗，程聿深对你可不是妹妹的意思。”

大脑乱作一团，嗡嗡作响。

也不管阮小念在那头继续说了些什么，她手忙脚乱的挂了电话。

此时的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是快乐的？激动的？还是紧张的？

那个被她埋在心里很久很久的秘密好像是被人发现了一角，但又没完全发现，可她却依旧鼓舞。

她端着空碗走出程聿深的卧室，趿拉着拖鞋走到厨房。

厨房里，男人忙碌的背影落进她的眼里，锅里的热油“滋滋滋”的响着，他将一块牛排倒进去，换了小火，慢慢煎着。

突然，像是注意到身后的她了一般，他转过头来看向她，只一眼又收了回去，“舍得出来了？”

鹿呦鸣将空碗放到大理石做的流水台上，声音淡淡又温吞：“醒酒汤我喝完了，给你放这儿了。”

她悄悄的抬起眼皮看他，男人穿着白色体恤，手臂肌肉结实有力，头发遮住额前，落到眉毛下方一点，灯光照着他，在地板上落下一团阴影。

她怔怔的发起了神。

直到程聿深的声音传来，让她收回思绪：“这么喜欢看哥哥呢？”

“……”

“没有。”

他将煎好的牛排盛进盘子里，一点也不妨碍似的跟鹿呦鸣搭话：“那一直盯着哥哥做什么？”

鹿呦鸣揪着手指：“不做什么。”

“哦。”他的声音闲闲懒懒的，尾音拖长，替她回答：“就是单纯的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