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呦鸣又凑近了一点。
男人面容倦怠,眼睑下的乌青很严重,嘴唇有些泛白,看起来有些不太舒服。
鹿呦鸣赶紧用手碰了碰他。
刚触碰到他的身体,鹿呦鸣指尖微顿,皱了皱眉头,立马抬手抚了抚他的额头。
“怎么这么烫!”
鹿呦鸣很想把他叫醒,又拍了拍他,声音渐大了些:“哥哥!哥哥!”
这情况比鹿呦鸣想象的严重。
她赶紧东翻翻西倒倒,最终在柜子下面翻到了医药箱,快速将它打开,在里面胡乱的找了找。
鹿呦鸣翻到了一支温度计,她赶紧跑去程聿深的床边,掀开被子,准备解下他身上的衣服。
可就停在了这里。
她莫名有些犹豫。
只听见外面又传来一阵轰鸣的雷声。
她回了回神,将脑袋里那些不太纯洁的想法甩干净,动手开始解程聿深的衣服纽扣。
一颗一颗的解开,露出了程聿深精致的锁骨,莫名有些性感。
解到胸前那一颗时,鹿呦鸣莫名慢了下来。她吞了吞口水,思考着要不要再继续下去时,程聿深突然睁开了眼。
男人气息微弱,他撩起眼皮,身体的不适感给他带来了一种散漫,竟莫名有些勾人。
他嘘着嗓音,也不忘调侃:“小孩儿,怎么不继续了?”
“……”
鹿呦鸣被他撩的面红耳赤。
立马撒开了手,扭过身子,不再看他。
“害羞了?”像是撩起来不要钱似的,“哥哥都没害羞。”
“……”
觉得十分难为情,鹿呦鸣紧攥着手,声音喃哝:“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说了。”
“可哥哥生病了,没力气,解不开,小孩儿,你能帮哥哥把衣服解开吗?”
鹿呦鸣又羞又臊。
咳嗽声又一次传来。
鹿呦鸣这才转过身看着他,他的脸色苍白了许多,看起来和医院里的病人没什么两样。
“哥哥好难受……”
不忍看着他这样,鹿呦鸣只好硬着头皮,伸过手去,但却闭着眼,将那颗扣子解掉。
麦色肌肤大片大片的暴露在空气中,在灯光的照耀下,肤色接近麦色。
程聿深的身材很好,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会有蠢蠢欲动想法的身材。所以,即使现在鹿呦鸣闭上眼,她也能感觉到内心里波澜汹涌。
程聿深好像真的不怕死,继续逗着她:“小孩儿,你对我不够纯洁啊。”
鹿呦鸣:“你能不能不要说话!”
鹿呦鸣:“你还发着烧呢!”
帮程聿深测了体温,39.2℃。
高烧。
家里没有退烧药,鹿呦鸣只好先采取物理降温,在扭扭捏捏的状态下帮程聿深擦了身子。
待他睡去,鹿呦鸣才急匆匆的出了门,冒着大雨,去了附近的药店,买了些退烧药。
路过超市,她又顺便去里面买了些有营养的食品,准备回去给程聿深熬点粥。
她的身子骨清秀,提着一个很重的塑料袋,有些摇摇晃晃的。
夜晚的雨仿佛下的更大了些,她站在公交站前,抬头看了看天,密密的雨丝一点一点的往下坠,不留一点缝隙。
可就在这时,一辆飞快的小轿车从她面前驶过,溅了些水花,不偏不倚的打在她的身上。
凉凉的水将她的衣服打湿,黏在肌肤上,一阵风吹过来,有些刺骨的冷。
等鹿呦鸣回到绿水别苑,全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
她快速的回了房间,将湿衣服换下来,又紧锣密鼓的帮程聿深煮粥换毛巾。
高烧没退下。
鹿呦鸣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方法不对。
就在自己苦思冥想时,她突然看见程聿深的书桌上,被一本书压着露出来的一角红色彩纸。
鹿呦鸣将那本书挪开,红色正方形的彩纸落进她的眼里。上面折痕深深,看得出来是被折了很多次。
原来那些纸玫瑰,真的是他送的。
那几大束玫瑰花,不说上千朵也有上百朵,他日日夜夜的折,也要花掉很多时间。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这样到底有什么意义。
莫名的,鹿呦鸣竟有些想哭,鼻头微微泛酸,眼眶发涩。
她不值得他这么做。
深吸了口气,鹿呦鸣转身,走到程聿深的床边,坐下。
她看着那张苍白的脸,莫名的想起了之前艺术节过敏的时候,程聿深着急忙慌的模样。
后来听梁见说,因为程聿深赶去了医院,让他错过了大学生涯中,最重要的一次比赛。
因为这个,他被别人排挤,耻笑了很久,也曾经堕落过。
鹿呦鸣不敢再继续想,眼眶里的泪水喷涌而出,簌簌的划过她的脸颊。
她安静的擦了擦眼泪,伸出手去握紧了程聿深的手。
房间里没有一点声音,外面的雨势渐小,滴答滴答的声音显得更为宁和。
泪影婆娑。
鹿呦鸣抽了一口气,因为哭过,带着点颤,她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抿了抿唇:“哥哥……”
男人一动不动。
鹿呦鸣的心脏突然抽疼了一瞬,刚控制好的心绪又在这一瞬间崩塌。
“快点好起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