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玟道：“这哪来的自信。你这份任『性』轻佻，倒真昏君种子，看来成华四十年的候，我真的很惯着你。”
萧玄谦的手覆上他的手背，低声道：“对，师……喜爱我的。”
他的目光专注而深幽地注视过来，谢玟顷刻有一股被洞悉到的错觉。萧玄谦道：“我明明对伤害你的记忆么陌生，像根本就没有发生在我上，但又很清楚地明白……这都确实存在的。”
谢玟想要抽回手，随后却被他按住，轻轻地亲了一下手腕，落在处狰狞的伤口上。
他说：“只要师疼我一点，想要怎么改造我、驯化我，我全都愿意。您只要别要我就行了，我的脑子会被钻出一道缝，会变成很恐怖的……怪物。”
谢玟静静地看着他，他想，啊，怪物的牙齿嵌开一道伤口，『舔』舐过临近筋骨的血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也例外。
他没有再收回手了，而轻轻贴住了对方的脸颊，掌心残余着许温度。而当萧玄谦以为他要做什么，谢玟却平淡地止住动作，什么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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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节之中，处处张灯结彩。一切果然风清愁所说，牡丹馆整整热闹了一天，什么吹拉弹唱、丝竹管弦、歌舞小曲，果然愧洛都第一馆，真温柔富贵乡，让人足可以抛掷下一切烦心。
烟花爆竹放了一天，青大娘子穿着一件银鼠外褂，将屋里的人挨点了一遍，在众人起哄上先喝了一杯酒，正牡丹馆出名的女儿红。她跟几位牌敬酒，互倒满劝下肚，也知道谁，忽然喊了一声“还得跟先生喝一杯”，青娘便扬起，在屋里寻找谢玟的影。
风清愁拍了拍她的肩，抬手指过去。青娘顺着她的指引，看见在火炕里面的角落，谢玟领着童童坐在边上，膝上盖着一『毛』绒绒的毯子，他年轻的亲戚也陪着他坐，眼珠子跟盯肉似的盯着谢玟。
周围人口杂，吵闹得很，青娘跟风清愁问：“他困了？”
“哪里困了，你没来的候，满十四的小丫们给她们先生磕拜年，挨敬酒，他千杯醉的人吗？也想想，以哪年喝？”风清愁道。
青大娘子道：“我说了让丫们喝酒，他以茶代酒，你这小蹄子又没告诉他？他边人……”
风清愁竖起耳朵，青大娘子却没说下去，而推搡了她一下：“净给我添『乱』。”
就在此刻，周围的姑娘们也都发现谢玟躲到角落里，叫唤着让妈妈给他敬酒。青大娘子拗过，心说反正都喝过了，一杯两杯也算，便向谢玟举杯。
谢玟怎么可能驳青大娘子的面子，起任由旁的姑娘们倒酒，举杯道：“承蒙大娘子照料。”
青娘道：“哪里，承蒙谢先生关照我这女儿们才。”
两人饮下杯中酒水，青大娘子见他又坐了回去，便动声『色』地指使旁边几小姑娘坐过来，把围桌的圈儿给连上，让谢先生自己休息去。
酒桌上喧哗无比，一圈一圈地行酒令、玩乐，谢玟确实早就醉了，只他酒品很，几乎会做什么出格的，只靠着窗、盖着毯子休息，童童一开始还乖巧，后来在他耳边说了一声，就找朋友们玩去了。
过年这样的喜庆节日，童童也很喜欢。
只有萧玄谦陪着他了。
明明这么吵闹、这么沸反盈天的酒桌饭局，萧玄谦却丝毫觉得闹，他抬手将谢玟带过来一点，半搂着他，让师可以靠着自己的肩膀休息，低低地唤道：“真的么困，就回去了。”
谢玟的睫羽动了动，但没有睁开眼。他声音让酒水浸透，轻微地沙哑：“童童还没玩够呢……”
“我叫人看着她。”萧玄谦语调柔和，耐心地道，“我的人一直都在远处。”
谢玟没有第一间回答，而稍微抬起，他的下颔抬起，被衣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颈项便『露』出来，从喉结到锁骨，连接出一段脆弱又修的曲线。
萧玄谦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谢玟的眼睛形状很看，本来看人就温柔情，喝醉之后，这双眼睛更湿透了，他道：“你一会儿，把她接回来。”
“……。”萧玄谦怔怔地看着他，随后又仓促地收回视线，知道自己的眼睛该放在哪儿，才能么悸动。
谢玟被他扶着起，抬手按住了额角，觉得脑海中隐隐抽痛，胸口也有一股有无的闷。但这感觉很快消退了，萧玄谦跟青大娘子请辞，青娘心细地叫人拿来一件厚厚的斗篷，道：“屋里热，看他脸都红了，大侄子给他系了斗篷，出门让风冒着惹了风寒，又得难受。”
萧玄谦让谢玟靠着自己，然后细致周到地把斗篷给他戴，又低捧住对方的脸，轻声说了一句：“方才我要给你挡酒，你非要逞强。”
谢玟伸出手要环他的脖颈，靠在小皇帝的怀里缓了半晌，声音有点发飘：“晕。”
“谢青娘，我们先走了。”萧玄谦环着他的腰，跟大娘子告别了一声，然后掀开厚重的门帘，步出内室。
雪早就停了，漫天烟花，四处都喜庆的爆竹声。萧玄谦手里提着一盏灯，还能将谢玟揽得很稳，两人慢悠悠地走在路上，走到一半，谢玟实在晕得厉害。
他靠在小皇帝怀里轻轻地抽气，萧玄谦心疼得知何，抱着他道：“要走动了，让我背你吧。”
谢玟半晌没吭声，也知道脑子彻底被晕住了，做出决，还脑子跟得上，嘴却跟上，总之没有反应。
萧玄谦哄着他道：“面挺一段路，你自己过去还得浪费间，外面风大，让我背你走，这样快。”
谢玟终于迟钝地点了点。
就像青娘说的，他一年到喝醉的次数也没有两回，但他『性』格又，过年的候总被劝酒，以都自己在角落里睡着，等后半夜散了场，解酒汤也熬了，青娘再打发人送他回去的。
只有这一次，小皇帝在边，他下意识地环住了对方的脖颈，感觉一股很熟悉很熟悉、却又让人莫名忐忑的气息环绕着自己。
你想对我吗？谢玟有『迷』茫地想，这样的，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