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阮接过来,低咬了口。
“喜欢这个味道吗?喜欢的话次带去王叔那里吃,王叔做点心是绝。轻那会儿在酒店当点心总厨,专门招待外宾。”
“专门招待外宾?”谢阮有点好奇。
“嗯,刚改革开放的时候……”
谢阮的注意力渐渐他带跑了,沉『迷』于王老板从前的辉煌岁月不可自拔,再想起来家里那些破事。
晚上,第二节晚自习课后,大家都收拾书包往宿舍走。谢阮和薄晋却反其道而行,从小教室回了班级。
后面的黑板已经潘宇擦得干干净净,要用的彩『色』粉笔也整整齐齐地码在讲桌上,可以说是周到得不能再周到了。
谢阮把书包放到椅子上,撸起袖子看薄晋:“来分工吧,我干什么?”
薄晋见他这幅跃跃欲试、准备大干场的样子觉得好玩,故作沉『吟』道:“嘛,我想想……”
将谢阮的胃口高高吊起来后,拿出今天新发来的英语卷子,慢悠悠道:“先把阅读理解和完形填空做了。”
谢阮:“???”
谢阮难以置信:“我就干这个?”
他不理解:“既然用不上我,那还叫我过来干什么?”
薄晋忍笑:“陪我?”
谢阮:“……”
薄晋轻咳声,怕把人跑了,解释道:“现在还不到涂『色』的时候,先做卷子,等用到了我再叫。”
行吧,算他说了句人话。谢阮抖开那张英语卷子,坐去开始做题。
薄晋则拿着彩『色』粉笔去了后面。
他早想好要怎么布置了,再加上孙福安不要求美观,只求励志,几乎在瞬就划好了分区。
两人分别专注于自己手上的事,时之,教室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粉笔敲击在黑板上的哒哒声。
不知过了多久,谢阮做完了完形填空和阅读理解,要顺手把前面的选择题也做了,身后忽然传来薄晋的声音:“谢阮,来盖个章。”
“盖什么章?”
谢阮不明所以地走过去,抬看着已经是半品的黑板报。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真的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他原本以为薄晋的硬笔字已经够漂亮的了,想到板书更好看。
怪不得孙福安会让他来写黑板报,哪怕有好看的图案,就冲着这笔字,大家都会多瞅两眼。
只不过——
他指着黑板右角那两个绝对不小的字,疑『惑』道:“怎么把咱俩的姓写上去了?”
仔细看看,仿佛发现了什么薄晋的弱点般,得意道:“哎怎么这么马虎啊,自己的姓都能写错,寸里面少了个点。”
薄晋把根彩『色』粉笔塞到他手里,说:“错。”
明明就是错了,还嘴硬不承认。谢阮啧啧,想拉他过来仔细看,却发现薄晋不知道什么站到了他身后。
两个人离得很近,近到谢阮甚至产生了自己他拥在怀中的错觉。
不等他退开,薄晋已经握住他拿着粉笔的那只手,带着他补上了“薄”字的后笔。
紧接着,耳边传来他含笑的声音:“咱们互相盖了章,就是自己人了。”
谢阮慢半拍地转过身,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想起之前的事儿,薄晋忍笑道:“那个群里的资料现在有资格看了吗?”
谢阮万万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事,饶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仍旧尴尬得皮发麻。
以为薄晋是闲着无聊在拿他寻开心,好道:“干嘛?”
薄晋莞尔:“看来是看了,那应该知道我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
谢阮怔了,半晌,才觑着他的脸『色』点了。
“事,”薄晋看他这幅小心翼翼、生怕伤到自己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是熨帖,“我不在意,个人也挺好的。有些人就是天生父母缘浅,这个办法。”
他垂眸,看着谢阮的眼睛,『色』道:“所以别为这种法改变的事不开心,他们对好就用心回报,对不好也不要委曲求。”
顿了顿,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难过了,或者想夸了,不是还有我这个自己人吗?”
到了这会儿,谢阮终于反应过来。
薄晋应该是看出了他之前情绪不对的原因,所以才会拿自己的身来安慰他。
他总说要救薄晋,可从认识到现在,分明是薄晋直在帮他。
谢阮胸口发烫,喉结滚了滚,想要说点什么,可却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特别烦自己这幅矫情的怂样,别过脸去闷闷地“嗯”了声。
薄晋对他的好他都记得,哪怕拼了这条命,他也不会让他走上书中那个结局。
翌日,孙福安早早来到了教室。
看到完大半的黑板报,要在心里赞薄晋句,就瞅见了右角的那两个字。
孙福安:“……”
果然是他们班长的行事作风,他点儿也不奇怪呢。
孙福安走到薄晋面前,撩起眼皮看了他眼,嫌弃道:“还搞姓氏落款,怎么,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干了活?”
薄晋说话,只懒洋洋地靠着椅背,看着谢阮笑。
谢阮他笑得耳根子发热,抬眸想瞪他眼,让他收敛点。结果自己不知怎么的,也笑了出来。
拜薄晋层出不穷的『骚』『操』作所赐,这个小『插』曲孙福安压根在意,其他同学自然也不会多管闲事。
于是,那两个字就这么保留了来。
谢阮每次进门、每个回、每眼不经意的扫视,都能看到。
像是薄晋遍遍地对他说,不管怎么样,还有他这个自己人在。
心里那种迫切渴望得到亲人认可的想法忽然就散了,因为他缺失的幸福感已经另个人慢慢地补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