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愤起,爪子握紧又松开,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要找谁殊死拼搏,却又突没了勇,颓废下来。
“甜甜,你小就和别鼠不一样。”胡须老鼠犹豫道,“我想着,它也许喜欢你这雪白『毛』『色』。”
甜甜,也就是这只白老鼠冷笑一:“喜欢我『毛』?它一定喜欢,它一定是喜欢到吃了我,后再把我皮剥下来晾干!”
刘老须打了个激灵,苦笑道:“不一定,不一定……”
“猫吃老鼠是天经地事情。它凭什么不吃我?凭什么?”白老鼠漆黑眼睛里又掉出泪来,“有谁觉得食物好看,就愿意娶它?”
刘老须不说话。
白老鼠又道:“阿爹,你说啊!我给你变出一颗紫『色』米来,你倒是娶它啊!你娶给我瞧瞧?”
刘老须跺脚道:“这能一样么,这能一样么,甜甜,我这次拜托了钟山黄修竹做媒,你嫁过去,尽早修成人形,不吃苦!”
白老鼠一听,简直要晕过去,哭道:“你还拜托了那黄鼠狼?黄鼠狼也是吃老鼠。你让儿何是好?”
“这两位我们都惹不起。”刘老须咬牙道,“你若是不嫁过去,那猫就要一天吃我们五口鼠家,一月我们这鼠国就要绝一半,三个月就要亡国,亡了国就什么也完了!哪怕是为了你爹我……你也得嫁!”
白老鼠黯垂泪,却不再说什么话了。
刘老须眼神柔和一,痛苦里带着无奈何欣慰,又坐了许久,才缓缓出去,替儿关了上房门。
门阖上一瞬间,门里门外两只鼠,都哭得像天塌了一般。
刘老须哭了老半天,哭得天都亮了,才放下胳膊,鲜血顿时滴滴啦啦落了一地——原来它是害怕自己哭让儿听见,用两颗门牙咬住了胳膊才敢哭,时间一,伤口颇深。
它收拾一番,擦掉白鼠门口血迹,慢吞吞回了自己房间。哭时间久了,它几乎要背过去,路也不稳了。
门口两个鼠侍恭敬鞠,一左一右替它开门。
门内金碧辉煌,地砖是用金子铺,墙上镶着美玉,银盘子里搁着五谷杂粮,瓷壶里装着葡萄酒。
刘老须闪进去一个更小房间,这间房虽小一,却才是真正藏宝室。它捡了个包袱,张手一挥,房里数不胜数金银珠宝顿时全排好队伍,挨个飞进小小包袱里。刘老须把它往后一背,在胸前打了个结。
背上包袱,老鼠又给自己头上系了块花头巾保暖,匆匆忙忙出了门。
它其实还有一件事瞒着自己儿,那只黄鼠狼答应做媒不假,送亲路上却还要路过它领地,光是请它做媒就已经够难了,再要过路实在没有办法。这看似是一件事,实则是两份麻烦。
刘老须只能找人帮忙。
旭日初升,日光照在积雪上,雪光反映,将一整条街道路照『射』清澈透亮。冷风呼啸过,吹在刘老须『毛』皮上,冻得它一个激灵。
只适应了一小儿,它就洞里彻底地钻了出来,踩在冰冷雪上,四脚着地跑起来,直冲着前方去。
前方就是破晓之光芒。
“坐下。”
六出白坐下。
“起来。”
六出白立着两条腿站起来。
朱标伸手画了个圈儿。
六出白也立刻跟着,追着自己尾巴转了一个圈儿。
“去,捡回来。”
一个巴掌大布球被扔进院子里,沾上雪滚了许多圈,掉到草坪里去了。
六出白又去捡球。叫它来做这种事情,实在是有点屈才,但朱标想着能锻炼默契,加之消磨冬日里无趣时间,才和六出白玩起这游戏。
若是条件有能,他甚至想做一个飞盘或是骨头玩具什么。
马秀英提着昨夜朱元璋带回来提灯,笑意满满得将它挂在树枝上,看着里面剪影来回变动。
六出白叼着球草坪里回来,路过树下时,小心翼翼地低头避开了垂下灯穗,害怕自己弄脏它受到教训。
不得不说,朱元璋威仪已经越来越重了,脾也变得越说一不二,六出白虽还没有成为妖怪,却本能畏惧他。
“娘,你不困么?”
“不困。”马秀英掀开帘子要进门去,看着坐在台阶上朱标,有心说他两句,别冻坏了屁股,想起这孩子体好,也就作罢,只道,“昨夜守岁虽久点,但我也没怎么忙,谈不上累。”
朱标点点头,『摸』一『摸』六出白头,喂了一把肉干,又把球扔出去。
“汪汪!”
这次球扔得有点远,六出白过了一儿才回来,它回来时候,朱标正在着呆看天,没低头,就接过了六出白嘴里东西。
『毛』绒绒,还有点热。
嗯,再扔一回……
朱标猛地低头,看着手里东西。
六出白竟给他叼了一只老鼠回来。这只老鼠带着包袱,系着头巾,瑟瑟抖,居还蹬直了四条腿,像个硬邦邦板凳似得装死。
“……小六,你这是捡了个什么回来?”
朱标在六出白一只狗上,竟看出了先是一呆,后又一愣,低头皱眉又嫌弃纠结表情,好像连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弄了个什么东西回来。
随后这老鼠动了动,竟朱标手里跳了下去,一蹦三尺高,抖着胡须抱拳道:“这位,这位大人,在下刘老须,是城南鼠国鼠王。”
鼠国鼠王?
朱标立刻想到最近多起来老鼠,嗯了一,面不改『色』,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刘老须大喜,它本来看着朱标年纪尚小,心存疑『惑』,现在现他遇事镇定自若,想来不太差,于是顿时信心大增,准备将事情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