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国里的鼠?”朱标问道,“你的鼠国里有多少鼠?”
“万多。”
万多!
万多鼠,每年啃坏的桌椅柜子、打洞贯通的建筑、啃食的庄稼、咬死的禽加上偷窃的粮食,可是大一笔破坏。若是可以掌控,算上搜集报的能力……
朱标果断道:“我答应了,你跟我来。”
刘须喜形于『色』,连忙扔下手里的包袱,就跟着朱标走。
“先把东西收好,放到桌上。”
“是是。”刘须连忙一提袋子,如同按了什么倒放键一般,把金子银子收回去,然后将布包小地放在桌上,怕它规整,还捋了捋带子,直到带子变得柔顺垂下才收回爪子。
“公子,我们去哪儿?”
“去找刘先生。”
刘须没听说过刘基。它确实在整个应天城里打听了一大圈,是刘伯温来的时间长,大多数时候都以文人的身份出场,两点一线,是去见朱元璋,就是呆在自己的书房里出门,所以哪怕是消息灵通的鼠王也了解个人。
朱标找了辆马车,让六出带着鼠上去,委托别人驾车,迅速地赶向目的地。
等他们到达刘基里时,他正坐在小院里吃饭。
他穿着一身浅灰的厚衣服,裹着带『毛』领子的皮草,手里端着一碗热鱼汤,稀里呼噜地喝着,喝一口赏一眼雪景,时时还拿着筷子从眼前的碗里夹几颗咸豆子吃。
“先生。”朱标行了一礼。
刘基扭头,起身回礼:“公子怎么来了?今天可是还在年假里。”
他一边样说,一边看见了坐在六出背上的鼠,道:“位是……”
刘须一看刘基仙风道骨的样子,立刻跳下来自我介绍:“在下是城南鼠王刘须,见过刘先生。”
刘基粗粗地看了它一眼,袖下掩盖的手捏了几个卦,发现鼠道行高低,于是看向朱标。
朱标如实相告。
“你的意思是,它用你的人去借那黄大仙的路?”
“错。先生以为如何?”
刘基背着手走了几步,沉『吟』道:“倒是可行,讨封的恩德并是借路就能抵消的,你去了,能赚两份好处。”
可太实在了,朱标喜欢听。
朱标道:“其实止如,我还想搞清楚他当时为何会有那番表现,以及为什么找上我的母亲。”
“哦?什么表现?”
朱标如实交代。
“用问他。”刘基一挥手,宽袍大袖在空扬起凌厉的弧度,“我就能告诉你。他找上夫人,无非是看上了她的气运,谋划多时,她为自己封令,样一来修为就比找个普通人稳固得多。”
“他是怎么知道的?”朱标皱眉道,“那天夜里事发虽然突然,可天的时候我们出门也并未告诉任何人,一路上没有招摇是赶路,我自信我爹边也没有泄『露』半点消息……”
刘基道:“需打听,冲天气运还能看到么?”
朱标哑口无言,告诫自己早点从朱同志教导的权谋里分出来,习惯习惯些神神鬼鬼的事。
“那么他跪谢的事怎么算?”
刘基顾及刘须在场,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刘须在他们谈论到黄修竹时,就开始眼观鼻鼻观观尾巴,自然也就没有看到刘基的动。
朱标会意,问道:“依先生的意思,我得去找他问问。”
“对。”刘基道,“自古以来人妖两立,哪怕有御妖的手段,也多是泯灭妖类本身的意志,或是以残忍的法子折磨身体灵,刻下术式让它们听——从公子你里看,我倒觉得会有另外的一条路。”
“另外的一条路?”
刘基笑了笑,说了。
打哑『迷』。
朱标也追问,他的意思无非就是凭借自己特殊的地方,有望把人、妖两股势力都抓在手里,好实现一个千年以来谁都无法妄想的王朝。
至于什么地方特殊,以后还能知道吗?
到时候朱同志登基做了皇帝,海晏河清,四海波静,就真的是书才有的盛世。
样想一想,朱标也动,追求统一好像是种花民族刻在骨子里的本『性』,现在但有人,还有妖,那么追求人与妖的共治倒妨也加进规划里去。
看到朱标陷入思考,刘基就赶紧抄起藤条桌上的青瓷碗,把剩下的汤一口闷了,免得浪费。
“先生——同去?”
“好。”刘基早就等着句。
他们二人决定明天一早就去,今天先休息。
夜里刘须被安排在朱标的书房里睡下,它躺在角落的一叠棉布上,盖着一块『毛』巾,眼睛看见的是黑漆漆的仿佛有沙粒感的空气,脑子想的却是自己的女儿。
甜甜有没有在睡觉,是是还在哭,嫁妆都该送些什么好……
它翻了个身,想来想去,想的多,却没有想出什么实在的东西来,后黑暗余下一声悠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