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船好。”朱元璋拿起桌上军报,将它竖起来面对着自己,“信上说他船参天巨木,顺流而下以后江岸停靠,船尾与城墙齐平,士兵船上奔走就可攻进城去,花云根本么也守不住。”
“这……陈友谅水军本就强盛……”
“看来他们那边造船工艺又进步。”
“既然此,不设伏江岸。”
又一人道:“不好,我们还是退居两侧山之上,那里地势高些,易守难攻。”
“应该先稳定思,去信看看陈友谅意思。”
一众谋臣各执异议,好像马上就要吵起来。武将那边倒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颇冲出门去陈友谅就门外,拿起刀就能砍人感觉。
退居山上这个说法,让刘基些想笑,也不道他要是到钟山上,瞧见山上那两个千年老妖,还会不会这么想。
总之厅里顿时热闹像菜市场一样,『乱』哄哄讨论不出么来,谋士那本就舌灿莲花口才加持之下,每个人意见却都好像很道理。
朱元璋听烦躁,朝着门外一挥:“好,咱道你们意思。现先都给咱出去!百室,伯温,你们俩留下。”
两方人很快闭嘴,排好队一溜烟出去,聚门口等结果。
门被合上。
“走,跟咱去里面谈。”
说完这句话,朱元璋就大步率先走进里屋去。
李善长一抬,对着刘基道:“刘大人,请。”
刘基到应天府以后,因为修行关系,没收获么官职,论身份,就是朱元璋谋臣,民管这种职业叫做军师。
他和李善长之,虽然没明着上下之,但老朱同志刘基来以后,很是看重他,还真不好说谁地位更高,按照身份进门顺序,现确可以谦让一下。
恰巧是,刘基好像压根不道么叫做谦让,一拱,说句谢谢李大人,就自己进去。
李善长笑容僵一下,一甩袖子,也跟进去。
“你们对这件事怎么看?”
内室里摆一张很大长方形桌子,四面都椅子,朱元璋首位坐下。
刘基开口就道:“劝大帅投降、撤离人,都可以杀。”
正走过来李善长乍一听,诧异到腿都软一下,险些跪下,不由地看向刘伯温。
他道刘伯温说话直,却没想到这么直。乍一听这话,还以为是大老粗武将说出来,真要这么搞,那门外一堆人,岂不是能剩下一两个?
朱元璋没么表情,问道:“你觉得该怎么办?”
“设伏龙湾。”刘基道,“一直以来,陈友谅实力都比我们要强,这次他动出击,大帅应该占据利地形,打他个措不及,彻底扭转之敌强我弱局势。”
朱元璋也觉得要打,但他还担一件事:“张士诚怎么办?”
“张士诚是一介守虏罢。他会占着自己那么一点地盘,从不敢动行事,且常红巾军与元朝之反复犹豫,胸无大志,偏安一隅,不会么大出息。”
这次李善长看法与刘基一致。
“你也觉得应该设伏?”
“臣记得……陈友谅一位旧友,他也应天。或许我们可以用计诱他深入。”
“是谁?”
“康茂才!”
“康茂才?”朱元璋眯起睛,“他们关系很好?”
“他们是旧友。昔日红军起义时,还没现这样派系林立,两个人关系好像很是不错。”
“好。”朱元璋道,“你去派人把他叫来,让他先不要搞那些屯田事,咱们几个合计一下,看看怎么样才能让陈友谅上这个当。”
康茂才很快就来。
他本来是领兵,后来意外发掘自己种田天赋,个副职,现镇守着龙湾,也兼任都水营田使一职,干比本职工作还要出『色』一些。
这是个很魁梧汉子,脸上线条很硬朗,双炯炯神黑睛,走起来路来脚下生风,一看就像个胸怀磊落人。
他也确实是。而且他还是个孝子。
“大帅,您事?”康茂才拱问道。
“你和陈友谅关系怎么样?”
“很好。”康茂才大方道,一点也不怕朱元璋给他穿小鞋。
朱元璋很满意,他最讨厌别人骗他。
“咱想要你给他封信,就说你要和他一起干,背叛咱,约他到江东桥见面。”
康茂才愣住,一点犹豫,但很快地想到家中老母,于是下决。
这样『乱』世里,最忌讳就是犹豫不决,反复斟酌。他之侍奉过元朝廷不假,但今事业已经稳定下来,再反复可不好。
刘基文采好,朱元璋安排刘基和康茂才一起打个草稿。
“你告诉他,江东桥是一座木桥。”
康茂才挠挠头,回头问道:“大帅,这个么用?”
“叫你,你就!叫他相信你说是真。”
朱元璋靠椅背上,指点道:“他要打应天,就能从秦淮河过来,江东桥是木头,他船队才能通过,通不过,就能从龙湾上岸。你告诉他这个消息,陈友谅一定会派探子调查,等他调查完,咱就把那木桥换成石头!”
李善长皱眉道:“这是个大工程,元帅把握?”
“。”老朱同志笑笑,“咱人选,是人能给咱办事。”
刘基拿着『毛』笔,沉思着何以康茂才口吻起稿。朱元璋这样一说,他思绪被出去一缕,立刻也想到一个人,不由笑笑。
确实人选。
时转瞬即逝,白驹过隙,一切事情都结束以后,就到傍晚。
朱元璋放大臣们出去,让他们赶紧回去准备准备,然后自己就回院子,叫吴策过来。
康茂才与陈友谅联系其实一直没断过,他老朱同志授意下当着双面儿谍,打份工,赚一份钱。
刘基和李善长里清楚康茂才是怎么回事儿,是绝不会开口说出来,当作么也不清楚,这就是为官之道。
但是朱元璋可并不完全地信任康茂才,那封信他要用自己人去送,康茂才家人,也要严密地监控起来。
一旦他异动,就地格杀!
吴策接到任务,很快去布置。康茂才到家时候,他宅子外就一定会布满暗探。
这场仗太重要,绝不能输,输就完。
刘基琢磨着龙湾之战事情,独自安静地走出府路上。
因为『性』格原因,他和文臣们都不怎么熟,与李善长一派人更是隐隐对立状态。武将呢,也是不熟,而且刚才已经把他们得罪过。
所以刘基出门时并没人相邀结伴,也就导致他孤身一人场面。
但他并不乎。
园子里种花都已经开,姹紫嫣红,外好看。晚霞带来光均匀撒树叶上,从中透出几缕光来,洒出一些小亮点。
刘伯温嗅着清空气,情变得很好。
路过长廊时,他听到一声猫叫,一扭头就看到一肥肥胖胖橘猫蹲屋檐上,乖巧地『舔』着爪子。
他一就看出猫跟脚,些诧异道:“金华猫妖?”
“那明是猪妖。”朱标从转角处冒出来,一脸生无可恋样子,对着刘基慢慢道,“先生,我爹刚才叫我过去,说要我去找石头。”
刘基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