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看错的你就没看错。”
“这是我们衍哥吧?”
“长这么帅的必然只有我们衍哥。”
“可是我们衍哥会在炸鸡店学习吗?”
“不会,除非他破产了。”
“那难道衍哥是夺舍了?!”
“......”
短暂的沉默,像是得出了正确答案,朱鹏当即拿手里的热狗棒当金箍棒一使,哗哗哗一转,最后单腿直立,定格盛衍:“呔!妖精!拿命来!”
盛妖精趴在桌上,嫌弃地撩起皮看了他一:“你是不是脑子有点不好?”
“......”
朱鹏拿热狗棒顿在当场。
这语气这表情是他亲爱的衍哥没错啊。
可是他的衍哥怎么会学习?!
会学习的人还是他衍哥吗?!
像是看出他们在想什么,盛衍耷下睫,继续算答案:“秦子规和黄书良打赌的事你们没说吗。”
“说了啊。但是秦子规和黄鼠狼打赌和你有什么关系。”苟悠拎书包在盛衍旁边坐下。
朱鹏也坐到他对:“对啊,不是说你考不及格,秦子规就要抄十遍卷子还要写一万字检讨吗?这好事呀。”
放在两天前,上去确实是好事。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盛衍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和朱鹏苟悠解释自己已经和秦子规暂时和好了的事,也懒得解释,只是指卷子上一道题问:“这,为什么这这,有什么道理吗?”
“啊?”苟悠在六班成绩还算不错,虽然从来没盛衍问过问题,但是问了后,还是凑过脑袋看了一,比划道,“哦,这就是最基础的诱导公式啊,这这这,然后这这再这,就行了呀。”
苟悠觉得自己说得毫无问题。
盛衍却抬看他,目光仿佛亡凝视。
苟悠:“......”
“不是,衍哥,我没有敷衍你的意思,确实是这这这,这这再这就行了啊。”苟悠无力辩解。
盛衍冷漠地看了他三秒,重新垂下脑袋:“算了,你不行,我还是回问秦子规吧。”
突然不行的苟悠:“......”
行吧,是他不配了。
果然情会因为距离而变淡的。
不过盛衍的进度倒是比他想的要快很多,问的这道题已经算是进阶的大题了,短短两天补成这样,说明盛衍脑子还是好使的。
“所以衍哥,你不是学不进去啊,那为什么之前不好好学呢,不然也不至把黄鼠狼气成这样啊。”苟悠虽然平时也跟盛衍玩,但基本学习从来没落下,还是能保持一本线上三四十分,对这问题就不是很明白。
盛衍低继续划拉卷子,答得漫不经心:“我没故意气他,就是单纯觉得学的这些玩意儿没用。”
他不打算搞科研,不打算学医做建筑,所以无论是三角函数,还是牛顿三大定律,或者什么基因突变和基因重组,他都不觉得自己以后会用得上。
用不上,不喜欢,那他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和精力。
成绩一向还算不错的苟悠一时竟也无言以对,只能拿出那句经典台词:“可能因为知识改变命运吧。”
“但我觉得我的命运挺好的啊,没事儿改干嘛。”
盛衍答得自然而然。
朱鹏苟悠原地沉默。
其实能上实外这种精品私立的,大多数本身就已经属成绩很不错,庭也是小富的幸运者了,但是和盛衍这种姥姥姥爷都是高干退休,妈妈是实外名誉校董,里生意做得稳大,长辈还各种宠爱,对他的要求就是善良正直坚强快乐的人比起来,的确都不敢妄言自己命好。
这种命运不想改变的确好像也很正常。
朱鹏苟悠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有说服到了。
他们好像一时也想不出盛衍非要为难自己学习干嘛。
店内一时陷入降级凡尔赛到了的沉默之中。
直到角落有人轻嗤了一声:“所以投胎是门技术活啊,我们想上实外,中考都得挤破脑袋才行,但有的人靠里关系轻轻松松就能上,考三百多分还能去一班,这就是命吧。”
这就差直接把盛衍身份证号码报上来了。
朱鹏和苟悠忍不住回朝角落看了过去:“付赟,你阴阳怪气什么劲儿啊?”
“这年说实都叫阴阳怪气了?”付赟还记上次在厕所盛衍掐领子的仇,仗现在外人多,盛衍不敢真把他怎么样,所以故意把说得格外难。
盛衍却根本不把他放在里,推诱导公式,连都懒得抬:“你说的对,投胎确实是本事,你要是羡慕的就直说,我回问问我妈妈介不介意多外孙。”
“盛衍,你......”付赟爱挑事经不得激,直接拍桌子而起,刚想说些难的怼回去,结果脑海里猛然划过一念,想起了什么,重新坐下,笑道,“我这没指名道姓的,你们上赶对号入座干嘛,毕竟我们衍哥也是正儿八经凭国二级运员的证招进来的,哪儿能算关系户呢。”
盛衍握笔的指节微顿。
虎口和食指处的薄茧金属笔杆衬得格外明显。
付赟察觉到这变化,心里一得意,继续笑道:“说到这,奕哥前几天和隔壁省的交流赛拿了亚军,晚上说回来请吃饭,盛衍你来吗?”
到“奕哥”两字的时候,盛衍的笔尖在卷子上顿出了重重一点。
付赟这才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啊,看来奕哥没请你啊。可能奕哥是怕你触景伤情吧,毕竟你俩初中的时候都还并称实外校队双子星,结果现在人奕哥都交流赛夺银了,我们衍哥还在这儿忙数学及格,谁看了不说一句不行啊。”
音落下,付赟周遭的人群传来一阵不算善意的哄笑。
“所以啊。”付赟讽笑一声,“人总有自己擅长的地方,可是有的人就干什么什么都不行,估计本事都用在投胎上了吧。”
“反正人有一大佬妈妈还有秦子规给他擦屁股,怕什么啊。”
“就是,反正我们羡慕不来,还好奕哥争气,靠自己就进了市队。”
这些不可谓不尖酸刻薄。
气得苟悠都不下去了,直接冷笑一声:“不就是拿了高中生交流赛的亚军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奥运会夺冠了呢。就这种程度的比赛,初中的时候,我们衍哥可都是拿冠军的,那时候薛奕还在保三争二吧?就这种水平,还有脸和我们衍哥谈什么实外双子星?他也配。”
朱鹏也愤怒应和道:“就是!我们衍哥只是志不在此,比起天赋来,你们薛奕连给我们衍哥提鞋都不配!
“笑,是志不在此,还是市队选拔没看上,某人心里没点数吗?有本事周末约一场,比一比?”付赟本来只是随口一说。
但音落下的时候,一直没抬的盛衍,却啪嗒一声合上了笔,然后抬起眸,看向他:“嗯,行,比。只要薛奕敢来。”
付赟微怔。
盛衍懒懒往后靠上椅背,握笔杆,往桌一点,散漫道:“要是不敢就算了,反正他以前就从来没赢过。”
以前盛衍还练『射』击的时候,薛奕的确从来没赢过。
但薛奕现在已经去了市队。
南雾是直辖市,市队就相当省级训练队,只要进了这里,是有机会更进一步的。
当时所有人都对盛衍充满希望,因为他从小就有天赋,从小学开始学习『射』击,到初中加入实外校队,再到区队,基本拿完了所有级赛事的冠军。
只是初三那年省级选拔赛的时候却莫名发挥失误,一直不如他的薛奕拿走了市队的名额,去了体校。
而盛衍因为错过了最佳年纪,许女士也不希望他继续走这条路,索『性』就连区队也退了,只留在校队训练,就算经常自费来『射』击馆,还有私人教练,但也不应该比薛奕更强才对。
付赟想说有什么不敢的,但是想了想,这毕竟是薛奕的事,是只是拿出手机:“敢肯定是敢,但奕哥不一定有时间,我打电问问。”
说完就去了角落。
刚才还气势汹汹帮盛衍怼人的苟悠却一把拉过盛衍,急道:“衍哥,你真去啊?”
“是啊,薛奕现在好歹是市队的,你跟他硬比一场,图什么啊。”朱鹏刚才也只是无脑帮盛衍撑腰而已,到盛衍真要比,也急了。
盛衍却只是点了点笔,看自己右手上因为常年训练磨出的已经消不下去的茧子,垂睫,低声道:“不图什么,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一无是处的废物。”
向来凡事不往心里去的张扬单纯的少年,眉间也沾上了些看不透的情绪。
朱鹏和苟悠微顿。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种样子的盛衍,不知道为什么,看竟然有些难受。
旁边的付赟倒是趾高气昂地走了过来,把手机递给他:“奕哥说可以是可以,但是要先问清楚你为什么把他拉黑了,还有问你愿不愿意明天中午和他单独吃饭。”
盛衍微蹙起眉。
他什么时候把薛奕拉黑了?
他接过手机,正准备问,结果刚到一声“阿衍”,一只冷白修长的手就突然贴他的脸侧掠过,夺走了手机。
盛衍茫然抬。
就看见秦子规站在逆光之处,唇角绷直,握手机,神是少有的带有敌意的状态,语气也冷漠至极:“是我,秦子规。嗯,比赛场地我来约,饭就不必单独吃了。我可以帮他做主,没有为什么,还有。”
微顿。
“别叫他阿衍。我替他恶心。”
毫无掩饰的一句,让炸鸡店里所有人,都微愣了神。
秦子规这是冰山吃枪/『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