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层的书才是她的。
林昭翻了两页,嘴角满足地翘起:“茶舍里说书的那秀才也说过这《西楼春月》,但每回都只讲一,听的人心痒痒,先前我让我哥给我去书肆里卖,他说这书娘们唧唧的,女人才喜欢看,他一个爷们拉不下那个脸去买。后来书肆里就卖断货了,我想买都买不到,今儿可算是让我一次『性』看完过过瘾!”
秦筝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来:“我就见过男子也喜欢看这些话本的。”
林昭正想问是谁,这一抬眼才发现在门外站了不知多久的楚承稷,他脸『色』在是算不好看。
林昭原本是懒散坐着的,乎是瞬间就把腰背给挺直了:“殿下。”
楚承稷迈步进屋,清冷了下头。
他走到半路回来拿兵防图纸,却无意中听见了她们的谈话。
秦筝是背门口坐着的,在林昭出声后才往外看去,见楚承稷脸『色』不太好,心知其中缘由,却也不好在此时说什么,只问:“殿下可是有什么东西忘带了?”
在人前,秦筝一贯是以“殿下”称呼他。
楚承稷“嗯”了一声,拿了书案的布防图道:“我与幕僚们商议攻打扈州、孟郡事宜,午间就不回来用饭了。”
楚承稷离去后,林昭缩了缩脖子:“我怎么觉着太子殿下今天怪凶的。”
秦筝轻咳一声:“战在即,他心里绷着根弦。”
这个解释无懈可击,林昭头道:“也是,殿下肩的担子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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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
林尧自然知道楚承稷马要攻打扈州和孟郡了,他忍着牙酸咬文嚼字写了一本折子,希望楚承稷让自己当先锋去攻打扈州。
折子被退回来的时,林尧逮了根狗尾巴草叼嘴里,一屁.股坐在台阶,悔肠子都青了,跟心腹倒苦水:
“陆则那厮心眼子多跟藕孔似的,他妹妹来青州了,他不知道?早不去徐州晚不去徐州,偏偏赶在他妹妹要到青州的时候火急火燎跑去徐州,可不就是知道他们陆家这事做的恁不地道,怕亲自接回了陆家嫡女,被殿下迁怒?”
“子怎么就这么倒霉!子想战场杀敌,不想留在这儿伺候陆家这位不就哭鼻子的祖宗!”
他整个人往后一趟,眼角余光瞟到一行人在回廊那头时,立马站了起来。
但是晚了,他那番话,陆锦欣和身边个伺候的丫鬟仆全听见了。
陆锦欣的『奶』嬷狠狠瞪着他,怒喝道:“还有没有规矩了,竟敢编排主子!来人,给我掌嘴!”
陆锦欣眼眶红红的,像只兔子,面多的是羞愧和难堪,“嬷嬷不无礼,这是太子殿下麾下的林将军。”
陆锦欣微微福身后带着一众仆从往回走。
林尧看着走远的一群人,抬手敲了敲亲卫的脑袋:“有人来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声?”
亲卫苦着脸道:“属下也没瞧见。”
林尧眼神复杂往回廊那边看了一眼,拎起兵器往回走:“算了,继续巡岗。”
他不觉自己那番话哪里说错了,郢州陆家除了一开始运送粮草来青州时帮太子做了些事,后边就一直拿着个空饼吊着他们。
郢州陆家当然有钱,他们现在缺的也是钱,但郢州陆家在太子拿下青州后,半表示都没有,眼见太子又拿下了徐州,才赶紧送了个嫡女过来。
表面是要联姻,可光送个人过来,依然是用郢州陆家的财富吊着他们的意思。
他们跟朝廷的这场战,若是败了,郢州陆家不过是折一个庶子,一个嫡女。
但他们若是赢了,那边也继续顺杆子往爬,把这位陆家嫡女堂而皇之塞给太子,再拿出质『性』的好处来。
只说青、徐两州现在的局面,全叫郢州陆家人算计完了,陆家就是用一子一女去赌太子究竟走到哪一步。
陆则是只狐狸,早看清了陆家的盘算,所以才投奔太子,现在一心为太子做事。
这个陆小姐和她身边的仆人显然就蠢了好个度,半不知她们从送来青州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是家族弃子了。
但她若在青州出了什么事,郢州陆家那边只怕会抓着这不放,所以太子和太子妃才一直让人保护陆锦欣。
可他来守着这位陆小姐,简直是杀鸡焉用宰牛刀。
只是自己嘟嚷的那些话叫正主听见了,林尧又觉着哪儿哪儿都不自在。
他一个人男人在背后说人家是非,方还是个小姑娘,他这不跟个长舌『妇』似的么?